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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那把匕首已经突破所有朝他飞来。 薛兰令只是抬起手。 他没有握住匕首,也没有试着用手指夹住那锋利的刀刃。 可是寿雪风已经愣住。 因为在薛兰令抬手的时候,寿雪风已发现了不对。 寿雪风不能控制自己的匕首。 或者说,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那力量一推,一让,寿雪风就连同着他的匕首错开,在距离薛兰令两步远的地方,他竟像是站不稳一般,整个人歪向旁边,踉跄几步。 他握不住这把匕首了。 寿雪风张大嘴去呼吸。 那种力量太沉,却无形无踪,摸不到,看不到。 他想用力握住匕首,可他的手却不住颤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从他的手中脱落。 飞出。 如同被别人掷在地上。 一声锐响。 寿雪风额前已冷汗尽冒。 他缓缓抬头,看向只伸出一只手的薛兰令。 良久,他哑声道:“你……真的是人吗?” 这绝非他在嘲讽或咒骂。 而是寿雪风从来没有见过,世上有谁能有这样超脱想象的武功。 若无兵器,拳脚可做兵器。 若拳脚不是兵器,那天底下也没有这样让人无可抵抗的力量。 人像是无形之物可随意摆弄操控的玩物。 ——连自己的身体都会受之摆布。 薛兰令收回手,歪着头看他片刻,答道:“我不是人,我是地狱里的鬼,我是人间的幽魂,我是要来索命的恶鬼。” 说到这里,薛兰令竟又极温柔地笑了。 那声音依然如春雨如秋风,如瑟瑟琴箫鼓奏,乐曲奏至最高处时,轰然鸣出铿锵尖锐的刀声,正如这温柔之下,暗藏着无数刀尖。 薛兰令道:“我这个功法,你一定听过。它叫——欲求飞花天地行。” 寿雪风的脸霍然变色。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呼吸都快停滞。 他急咳两声,惊道:“你果然死了!这部功法、这部功法……凡是练过的人,都活不过第七重,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就此殒命——你还活着,那你一定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功法只有教主练成了,教主确实是武林战力天花板,只要他想他真的能做到一手碾死所有人(?) 其实全江湖都知道这个功法的但是没有人练成过。 教主闷声发大财(?) 寿雪风:吓死我了,薛兰令真的是鬼。 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人只有寿雪风和有琴弘和。 那为什么要告诉寿雪风呢。 很简单,他太欠揍了,他还想和教主打架,他可能不知道教主一用力,他就十八年后一条好汉了。 请把教主人美心善打在公屏上。 教主人美心善,教主只是吓一吓他,真正的君子,薛兰令,虚假的君子,段翊霜。 小翊:???? 第七十六章 薛兰令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他如今只需要等待。 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等待一个绝佳的契机。 只要他等到了。 手里握住可以一击致命的证据。 他就能让黎明达身败名裂,失去所有。 甚至连在这世上苟延残喘都没有资格。 他有足够的耐心。 他已为这些东西谋划了很多年。 他更是个绝不迫切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整整七年藏在禁地之中。 有琴弘和进了屋,撩开衣摆在他对面坐下。 装着蛊虫的盒子又换了个新的。 有琴弘和将蛊虫取出,放在桌上,任由它懒懒地蠕动爬行。 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这蛊虫养了这么久,却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 薛兰令道:“你很失望?” 有琴弘和道:“我当然很失望。要知道我一直期待着养出一对天下仅有的蛊虫。” 薛兰令垂下眼帘,眼看着蛊虫背后的翼翅合拢收紧,如被什么刺到般骤然不动了。 薛兰令道:“它会有用的。” 有琴弘和问:“在什么时候?” 薛兰令道:“在一个合适的时候。” 有琴弘和道:“你想做的事情,连我都不懂了。” 薛兰令抬眼问他:“你不懂什么?” 有琴弘和道:“我以为薛兰令是绝对不会心软的人。” 薛兰令道:“你说,我在心软?” 有琴弘和点了点头。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袖摆。 外衫露出一丝白线。 他把它扯断了,缠在手指上,又顿了顿,才道:“你其实完全可以让段翊霜去问黎星辰。” 薛兰令没有应话。 有琴弘和偏头看他,说:“因为你已经不打算要黎星辰的命了,你大可不必亲自问他,也不用威胁他。他既然是段翊霜的朋友,那只要段翊霜问得合情合理,他是不会隐瞒的。” 这世上的朋友便有许多的不同。 朋友是朋友,好友是好友,挚友又是挚友。 朋友可以言兴趣,好友可以知志向,挚友却可以听秘密。 更何况段翊霜与黎星辰之间,胜过挚友,更是知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