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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那飞花宗的长老还尖声笑道:蔚飞白死了就死了,我们想杀谁,就杀谁! 这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八大门派并一众闲散侠客,将飞花宗团团包围,朱子平就打着头阵,站在最前面,要让飞花宗的宗主出来给个说法。 可飞花宗走出来了三个长老,三位护法,却迟迟不见飞花宗宗主的影子。 江湖上没有任何人见过飞花宗的宗主。 因为飞花宗其实离中原很远。 远到他们近些年声名鹊起时,也还没引起八大门派和武林盟的注意。 纵然他们做过很多恶事,犯下许多罪行。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他们杀了蔚飞白。 惹了众怒,真正踩到了武林盟的底线,像甩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八大门派与武林盟打得头晕眼花,措手不及。 段翊霜走近时,朱子平还在与飞花宗的几位长老对峙。 见他来了,朱子平拱手道:“段兄。” 段翊霜问:“魔教猖狂,朱兄想要如何应对?” 朱子平有些惊讶:“段兄怎么了,怎的如此主动,还会过问我这种问题?” 确然,段翊霜是个很惜字如金的人。 他只对朋友知己话多一些。 通常时候,只要别人不问,段翊霜就绝对不会开口。 他甚至可以一个月不说一句话。 主动提问的段翊霜足可让人惊讶,惊讶的还有穆常。 穆常道:“我滴乖乖,老段,你吃错药了?” 段翊霜一掀眼帘,瞥了他一眼:“嗯。” 穆常瞪大了眼。 朱子平又道:“既然段兄问了,我便也说说自己的想法——这飞花宗的确猖狂,亲口承认杀死师兄的人就是他们,我的想法是——” “灭门!” 身后的人群里骤然传来一声吼叫。 “对!灭门!灭门!” “飞花宗里没有一个好人,杀了他们,为蔚盟主报仇!” 朱子平神色微变,正要说话,八大门派的人堆里竟也传出一句:“没错!灭了飞花宗!我们身为武林正道,怎能轻易纵虎归山!” “诛灭魔教!为蔚盟主报仇!” “诛灭魔教!为蔚盟主报仇!” “诛灭魔教!为蔚盟主报仇!” 这三声不知由谁喊出了口,一瞬间整个浩浩荡荡的人群里全是这样的声响。 此起彼伏的口号喊得响亮至极,在辽辽大漠里回荡。 朱子平还想说话。 可他不能再说了,也不必再说! 站在正殿门口的飞花宗长老已然出手! 是指法! 快如闪电,恍如飞花,招招直取人的命门死穴,只闻得“砰砰”两声闷响,先就被他以指杀了两人! 朱子平只得抽剑迎上。 朱子平擅长用剑,也喜欢用剑,他的剑法,飘逸灵动,任谁看了都会夸赞他的灵活。 可现在他一剑又一剑刺去,竟都被这面容苍老的老者所避开! 握剑的手逐渐有些颤抖了。 朱子平刺剑、挑剑,每次都很快,也越来越快。 剑光映在他的脸上,却还不如他的脸色苍白。 因为朱子平这一剑剑刺过去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蔚飞白! 那个与他并肩作战三十载的师兄。 死了、人已经死了!是谁杀了蔚飞白?是飞花宗、是魔教,是眼前这个老者,是飞花宗的每一个人! 朱子平想到这里,已是猩红了双眼,再没有理智地胡乱刺剑。 他痛彻心扉。 原来方才不觉得痛,是还未回想起这种痛来! 如朱子平这般痛彻心扉,几近发疯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与飞花宗众人拼命厮杀,恨意滔天。 恨飞花宗的张狂,恨飞花宗的无情,恨飞花宗让他们蒙受屈辱! 黄沙浸血,金殿映红。 段翊霜将穆常拦在远处。 刀和剑碰在一起,刀和刀撞在一处,各式兵器相击的声音,刺耳响了许久。 穆常道:“快放我过去!” 段翊霜却摇头。 穆常问:“你既不帮忙,也不要我帮忙,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你是来看热闹的?” 段翊霜道:“小心中计。” 他话音甫落,混在一起厮杀的人群便骤然散开。 朱子平站在中间,握着剑,仰天大笑,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而在朱子平的面前,站着一个未曾见过的人影。 青衣,墨发,茫然空洞的眼睛,瘦可见骨的手指。 这青衣男子不言不语,看着几近发疯的朱子平,他唇角勾起,脸上绽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颜。 何其可怖的笑容! 在场众人都被他的诡异所震慑住。 然则朱子平纵使理智全无,仍还能感知危机。 朱子平如临大敌,霍然退后! 可依然慢了! 那青衣男子张口一吐,自口中喷出两枚尖针,破空而去,就要刺进朱子平的咽喉。 穆常见状,急急就要冲去救人,段翊霜却比他更快。 段翊霜出剑了! 无瑕剑出了剑,天上地下就只剩下这一道剑影,万物也要为之失色。 所有人都看到了段翊霜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