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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来皇兄十五岁的志向是拯救天下苍生。 …… 后来的顾瑾之当然是在听完故事以后回到宫中,被皇兄好好教训了一顿。 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又被迫抄了一边皇家那冗长无趣的规矩两遍。顾瑾之在那一个月内写完的数量,几乎抵得上从前十五年所有被他糊弄过去的课业。 顾瑾之抄得身心俱疲,脑子里不停循环的都是书中各式各样的规矩。就连夜里也会梦魇,看见面色严厉的嬷嬷正拿着戒尺教他规矩。 而他却一问三不知,该挨的打一下也没少挨。 醒来时脊背都隐隐作痛,骨头像是被辗过一般。 更过分的是,他皇兄每个两日就会从宫里派人来将他这两日所抄写的纸页收走,带回宫里,再给皇兄检查。 最后不合格的又会被打回来,偏偏都是一些故意挑刺的理由: 这一张字迹太过潦草,那一张抄错了行,还有一张瞧着不太顺眼…… 不仅如此,温行远这厮还时不时的来府上大肆嘲笑他一番,然后就赖在他府上不走,就这么撑着下巴坐在案边瞧着他奋笔疾书。 口下还不留情: “你这是什么字体?我记得当年教你书写的先生教的是颜体吧,你现在写的这字体要是被先生瞧见,先生怕是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学生了。” 顾瑾之忍。 大概是见他实在是抄得幸苦,温行远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作为儿时玩伴、如今的伴读的友爱之情,从他手边拿了几页空白纸页,提笔蘸了他研磨好的墨,照着给他抄了大半天。 还别说,这厮模仿他的字迹还真是驾轻就熟,就连收笔时略微的停顿都分毫不差。 顾瑾之抄了两页,新奇的看着温行远在纸上模仿他的字迹,想着这人确实不愧神童的称号,无论学什么都奇快无比。 “哎,我说温行远,你从前也没帮我写过课业啊,怎么看你一副很是熟练的模样?”顾瑾之好奇。 “太学的先生们日日让我检查你的课业,这么些年了——”温行远提笔又写了一行,方才不紧不慢的道,“就是看也学会了个十成十。” 顾瑾之煎熬过了一月,终于解了禁。 他这一个月里,几乎手都快抄断了。没解禁的时候日日念着要好好在郢都撒一回泼,哪知道解了禁之后,却又失了这番心思。 在府里郁郁沉沉了三五日,脑子里忽地就蹦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要给皇兄写一本话本。 一本写满了从周玘那里听来的皇兄少年时期的糗事的话本。绝对精彩绝伦,火遍郢都。 顾瑾之脑子里有了想法,下笔如有神。窝在府中,闭门不出,就连温行远上门也被他拒之门外。不过半月,便写出了书的上卷。 心中寻思着找人来看看,最好是能与他同一战线还不畏惧皇兄的人。 温行远绝对不行!东窗事发之前一定会先把他供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对了,皇嫂! 顾瑾之第二日就急急忙忙进了宫,却没去见他敬爱的皇兄,而是扭头就去找了皇嫂。也就是当今的皇后——方瑶。 好巧不巧,正赶上了他皇兄正在皇嫂宫中,两人正腻腻歪歪。 听见脚步声,他皇兄率先转过头来,见是他,用眼神横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让他识趣点。 顾瑾之乖巧一笑,却没退下去,而是望向了一旁的皇嫂,撒娇一般的道:“皇嫂,我有东西给你看。” 他皇兄面色一变,又横了他一眼,开口就打算直接赶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今日我和你皇嫂有事,要不明日——” 方瑶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出去,又看向身前的少年,眼里的溺爱几乎藏不住,她问:“阿瑾要给我看什么呢?” 顾瑾之看着他皇兄慢慢的走出去,心中的笑意几乎止不住。 方瑶也算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说是皇弟,其实也几乎是当作孩子养大的。她膝下无子,也就对这唯一的一个格外疼爱。 顾瑾之看皇嫂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步走对了,皇嫂绝对会站在他这一边。 于是鬼鬼祟祟的伸出了进殿后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皇嫂。 方瑶接过少年手中的外页泛黄的小册子,定睛一看,只见那册子正面颇为花哨的题了五个大字,几乎占了整个外页—— 《圣上十五岁》。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在皇上皇后面前自称我,就是因为比较亲,然后本朝民风也比较开放,限制相对较少,这样应该能圆? 第6章 青州寻人 于是那一日过后,郢都城内如雨后春笋般涌出了好几处书社,书社中的话本不知怎的,竟就迅速进入了郢都百姓的家中,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今圣上在百姓们口中的形象,一时间竟变得极为亲民。 不仅是百姓,甚至是许多大臣们的府中,也有家中小辈偷偷收藏了话本,在闲暇时亦十分沉迷其中。 一时之间,在郢都,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一奇书。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圣上十五岁》这一话本供不应求。茶楼酒肆中的评书人更是找到了机会,将这书中名场面编成小节。 只要每场能说上“圣上千百江湖客中三进三出”“镇远侯周玘一人挡敌军千万人”“圣上与中州方氏女不得不说的爱恨情仇”这其中一场,那当日必定会收获看客们的一众叫好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