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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烟点上,将彩票收好,费长乐倚着床坐在地上,将灯关掉。黑暗中火光一明一灭,不久,终归于黑暗。 “……我完全失去了昨晚的记忆。”清早,张强顶着一双略肿的眼睛,向费长乐倾诉衷肠。 “这头啊,都他妈要裂了,这都不要紧,你知道我妈今早念叨我多长时间吗?”张强岔开右手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大大的,2。 “两个小时啊,她五点起来晨练就把我拽起来了,连烤面包的时间都不放过我。苍天啊,大地啊,给我指条革命新道路吧!” 费长乐也不看他,专心开着手里的书。等张强中场休息,喝水的时候,费长乐转过头:“能帮我找一些笔译和口译的兼职吗?” “日语?”张强的声音一下子升了八调。 “嗯。” 张强不能置信的瞪着费长乐,过了片刻后开口道:“你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啊?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那你怎么还来这了?” “我晕考。” 张强一噎,联想到刚开学时的费长乐,莫非是考试打击太大的缘故? “人比人,虐死人。我的自尊心啊。” “你有那东西吗?” 费长乐难得开玩笑,张强很受用的继续装可怜,一边掏出手机Q朋友介绍工作。 “有是有,不过都要证。也有几个不要证的,就是便宜些,一千字40~50。口译的是陪同口译,没有证的话才300,。” “说电话。” 正当费长乐想着报一级等级考试的时候,一个同班的男生大口喘气的跑进屋,对着费长乐喊道:“费长乐,你奶奶被送医院去了!” 天色正好,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费长乐身前的书桌上,泛着如蜂蜜般晶莹的淡黄色。 “哐”的一声巨响,桌子倒地后,随即响起班里女生的尖叫。 把动作放慢,张强眼睁睁看着费长乐打开三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8、八 费长乐记得,早上送奶奶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布满皱纹的嘴唇微微抿着,笑眯眯的说:“中午别买太多菜,吃不完的哦。” 平日上学的时候,费长乐会自动收敛生命之纹的能量,此时,气场全开,顺着奶奶残留的微弱气息向医院赶去。 奶奶病发时是被路人发现的,突然间,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太太脸部抽动了一下,双腿随之失去的力气,跌倒在摊子旁,弄撒了费长乐早上给她打的热水。 路人急忙打救护车把奶奶送到了医院,路过的同学恰好看过费长乐和老太太一起来一起走的,急忙告诉了费长乐。 虽然费长乐的话还是不多,但自从替外语学院争了光,别人对他也改观了不少。女生们也才发现,这费长乐还挺有男人味的,就多了几个爱慕者。 费长乐赶到医院时,奶奶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和检查。那个小小的,微微佝偻的身体缩在白的瘆人的单人床上,嘴里碎碎的念叨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按照医生的话说,奶奶的病是脑溢血,已经超过了30毫升,才会出现全身瘫痪和无意识的说话的症状,应该马上做手术。 听完手术的费用,费长乐表示是否可以拖到明天再交。 医生瞥了费长乐一眼,转身走了。 这种仿佛要没顶的无力感,多久没有感受到了?费长乐想起小时候,自己衣衫褴褛的窝在墙角,淡漠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看这个快要饿死的孩子。 奶奶突然停下了模糊的话语,微微张开没有焦距的眼睛,下垂的眼皮似乎压得很重,连睁眼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分散的目光渐渐凝聚在费长乐背光的脸上,瞳孔仍然分散着,却仿佛又看清楚了。奶奶张张嘴,说出的话微不可闻。 费长乐猛地一震。 “你啊,不是我家长乐。”奶奶低低的笑了笑:“我家长乐没那么好的脾气,也没那么大的出息。他啊……” 奶奶只是瞬间的清醒,便又转入昏迷状态。 家里的存款只够几天的住院费,费长乐父母死后的赔偿金还有一些在存折上,但是费长乐根本不知道密码。张强手里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金,等联系上他父母,老太太可能就危险了。 面无表情,费长乐向楼梯口走去。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周围人不自觉的缩了缩,与费长乐迎面走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 弗卡斯缩在墙角,不住的吞咽唾液来缓解喉咙的肿痛。要死去的绝望感笼罩着这个脆弱的男孩。 他是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的?弗卡斯绞尽脑汁才想起,他是偷了村头老王家的鸡,被老王家8岁的儿子逮到,才被老王打到半死。 老王就是个泼皮,但人人都怕他,因为他的生命之纹从肩膀长到胸口,有一巴掌那么长! 要死了吧,弗卡斯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慢,上一秒说的话,下一秒仿佛就忘记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死! 身体深处爆发出如岩浆滚过般的剧痛,震天的巨吼过后,弗卡斯站了起来。 饿!饿! 一把抓起比自己还要高的石缸,弗卡斯才发觉自己的力量大的惊人,猛地低头看去,弗卡斯倒吸一口气,从肩膀到肚脐,如一条黑色巨龙盘踞在遍布着青紫色伤痕的瘦弱胸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