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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我说了多少次,不要乱来!”吴献见自己的四弟蹲在牢房里,便出声呵斥。 吴韬身边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手指上全是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边地上落了几小片指甲一样大的东西,还沾着血肉…… 那就是指甲。 “啊啊啊!”李长明强忍的尖叫声还是冲破了喉咙。 指头被强行扯裂,痛楚直冲脑中。身体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扯掉的痛苦,远远比外物抽打的痛更加强烈。 “这有什么关系,不死不就行了。”吴韬抓着李长明的手腕,回头道。 吴献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了刑具……都说了,现在已经是三法司共审,不是他可以随意乱来的时候了! 虽是不悦,吴献却也没有阻止。 奄奄一息的李长明猛烈地喘息着,目中凶光显露,却只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再凶也伤不到任何人,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他用力道:“吴韬……你给本王记好了……” “记什么?”吴韬笑嘻嘻地将刑具对准他的小指,“最后一个。” “大人!大人!”狱卒形色匆忙,“步六孤大人来了!” 吴韬听到步六孤辰之名愕然回身,看了身后的哥哥一眼,脸上立时浮现出不屑的神情:“那个贱人还不安分!可恨不能把他一道抓了!” “你快点走。”吴献斥责一声,自己先走了出去。 第27章 以彼道 吴献进牢房之前留了手下陈敬在外, 便是怕突然来了什么人,留陈敬在外好拦着。 他来到牢房大厅时,陈敬显然已经拦不住了。 陈敬低头擦汗:“吴侍郎的命令, 下官不敢违抗……还请步六孤大人稍等片刻, 待侍郎过来再……” 吴献远远便道:“我不是说了吗?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来了让他们直接回去就好!” 陈敬极为小声地道:“吴大人……可这毕竟是大理寺昭狱, 拦着人不让探望也不合规矩。” 吴献极为不悦地朝他瞪了一眼,险些把“废物”两个字写脸上了。陈敬愈发不敢抬头, 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让吴献忘记自己的存在。 步六孤辰见吴献出来,冷哼一声,道:“陈大人尚且明白刑部之人无权阻拦探视,吴大人身为刑部侍郎, 反倒是不清楚了。吴大人是对自己职权不太明晰,还是太不把我大虞律法放在眼里?” 吴献不接他的话, 只是道:“谁都知道步六孤大人是魏王近臣,大人来此探望魏王,又是为了什么呢?魏王如今是重犯,本就不该让你这等与他亲近之人探视。难道放你进去, 与他串供?” “且不说魏王殿下此时尚未定罪,即便真是重犯死囚,也没有不让探视的道理。”步六孤辰双眸之中隐有怒意,“我若是与此案有关, 大人大可拿着缉捕令将我关进牢房。既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让我被关押,大人又如何能凭空污蔑我来此探视是意图串供!” 吴献不屑一瞥,显然不想与他继续这口舌之争,这便回了身去:“我在此处, 步六孤大人就是不能进去,大人若是愿意等,那也随意。” 此时牢房中并无旁人,还真是他说了算。步六孤辰看他如此专横,厉声喝道:“吾主李氏朝堂,岂容你在此放肆!” 吴献闻言,不禁回头笑道:“‘吾主李氏’?步六孤大人享着朝廷俸禄,倒将自己看成魏王家臣了。” 步六孤辰冷声道:“我忠于圣上,自然奉李氏为主。吴侍郎竟然如此言语,难不成侍郎心中,这朝堂非是李氏朝堂吗!” 这话也算是戳中了吴家人心中所想,可太后一族再跋扈,也万万不敢把这种事明目张胆说出来,此时被步六孤辰这样一句话扯开遮羞布,吴献自然是恼羞成怒。吴献顿时喝道:“还不快把步六孤大人请出去!” 左右不敢违命,便要上前。 “慢!”一个声音自步六孤辰背后响起。 步六孤辰回身一望,行礼道:“江少卿。” 大理寺少卿江容还礼,容色平静地对吴献道:“吴侍郎乃此案主审之一,要如何审问,侍郎自是有定夺之权。不过……此案要由三法司同审,侍郎虽有权定夺,却也是要与其余主审共同定夺。在下并未听闻三法司决定禁止外人探视,吴侍郎是不是有些越权了?” 吴献道:“此人平日里与魏王走得极近,谁敢断言他与此事毫无关系?我不过是小心些罢了。” “照这样说,与魏王殿下走得近的晋王世子,与步六孤大人有亲戚关系的右相,岂不是都该来这大理寺昭狱走一趟?”江容话锋一转,“在下听闻魏王殿下被用了刑,吴侍郎这般阻拦,怕不是为了隐瞒什么?” “我无需隐瞒什么!” “那还请吴侍郎让我等进去探视。” 吴献咬紧牙关,他与江容的官职乃是同级,这里又是大理寺,并非刑部,没人在还行,他身为主审之一还能做点主。若拿自己身份家族压一压,大理寺这些人也许还会给个面子,可江容显然不是会吃他这一套的人。 让他们进去,定然就会发现魏王身上的伤,他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个,早晚都会被发现的,到时候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就好。 只是吴韬还在里面! 他总是念着要报当初魏王那几鞭子的仇,之前负责秘密关押,又魏王的人被打成那个样子,心中怨气越积越多。家里向来对这个弟弟娇惯得紧,吴献心疼他被打,便带他进来了,由着他报复魏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