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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不自觉向声音来源看去,赫然发现元丛竹脖领上哪里是什么翻毛滚边儿,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大狐狸! 脖子上围着狐狸,手里抱着奶牛兔,手腕间还隐隐约约露出细条条一只小黑蛇。 这人出去收徒弟不是孤身一人上路,还要奴役兽型的徒弟在路上边走边撸! 简直!简直令人发指!丧心病狂! 元丛竹拢了拢身上的徒弟们,认真点点头:“唔,有理。” 说罢,一双灼灼黑目就朝薛羽看了过来。 薛羽:“……” 元丛竹身上挂着的小动物们幽幽唤道:“师弟呀——” 薛羽警觉:“不是、没有,谁是师弟,我没答应,你们可别瞎叫啊!” 郝晨被这捧哏一样的台词吓得魂儿都飞了他战战兢兢道:“不敢、不敢啊长老!小仙君的师长——便是天衍宗大能,八百年前来我宫参与清世行动的岑殊、岑仙君!” 对啊,没错!薛羽想,岑殊可宝贝小豹豹了,看他一会儿提盘过来把你们都鲨了! 但对方呆滞的眼睛只是眨了一下,愣愣“哦”了一声:“不认识。” 元丛竹:“那时我还没出生。” 郝晨两眼一抹黑,恨不得把“惹不起”三个大字直接塞元丛竹脑袋里。 怎么同样是兽修,小仙君就特别讨人喜爱啊! 一个时辰后。 郝晨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元丛竹勉强劝回了省原碑——带着庄尤。 好歹没真跟着薛羽去客房看看他心心念念不想叛的师父到底什么样,有哪里比他好了。 郝晨这边送薛羽回房。 “你跟那元长老瞎说什么民间娶妻还要三媒六聘,等他真建好了雪山再来找我不迟。”薛羽幽怨说道,“他万一信了我有‘嫁妆’就‘转嫁’,真的去建雪山了可怎么办?” 郝主事脑门上的汗珠都没落下去过,赔笑道:“能劝回去总是好的,小仙君有所不知,省原碑内景色俱是实质,一座雪山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成的,到那时二位仙君说不定已经离开了。” 薛羽忧郁地点了点头:“好吧。” 此后几天,元丛竹确实没再来找他,也不知是建雪山去了,还是在省原碑玩新鸟。 薛羽松了口气,再出门时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 可这心刚放下没多久,一个平平常常的清晨,本该有一顿平平常常的早餐,可门外提着食盒的人却不是平平常常的郝晨。 竟是元丛竹。 “乖徒。” 门还没开全乎,元丛竹一只清瘦手掌已经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搭在薛羽脑袋上。 他双眼放光道:“雪山为师已替你们垒好了,八百九十三丈,东边挨着平原、西边挨着树林、南边挨着湖泊——” 薛羽根本没等他说完,打开那只手,“啪”地就把石门拍上了。 在门外元丛竹“乖徒乖徒”的叫唤中,薛羽硬着头皮转过身,缓缓跟不再入定的岑殊对上眼。 他干笑着:“上门推、推销的。嘿嘿。” 这件事薛羽瞒还来不及,自然一个字都不会给岑殊提。 岑殊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问,只手指一弹将石门重新打开了。 门外元丛竹像是早有准备。 一声“乖徒”落地,人已像条水蛇一般,从还没开全的细窄窄门缝里挤了进来。 他手刚想再往薛羽脑袋上搭,却像是察觉到什么般,倏地向尽头床榻上坐着的岑殊望去,目光十分忌惮。 岑殊像是没看见他一般,只将被元丛竹撇在门外的食盒浮了进来放在圆桌上。 又抬指轻弹,刚刚在房间中站住脚的元丛竹霎时一个跟头飞了出去。 石门再度轰然合上,这次岑殊甚至还用上了什么其他的秘法,外面的声音竟是一丝都传不进房间里来了。 岑殊此时才施施然下床,去旁边抱了雪豹在怀里,像前几天一样坐在桌边给他喂饭。 神色自然又淡定,仿佛刚刚把一个大活人掀出去的不是他一样。 事态实在转进如风,薛羽目瞪口呆地站了一会儿,后才缓缓落坐在灯笼凳上。 他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儿,只觉得平时十分喜爱的小排骨都不香了。 只好放下筷子,吞吞吐吐道:“师父你都不问问我吗?” 岑殊一片炙肉放进雪豹机械张开的嘴里,只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祖宗对外确实傲得很,看不上眼的事情连理都不惜得搭理,倒是确实对这件事并不关心。 即使如此,薛羽还是本着坦白从宽的院子,缩着脖子将来龙去脉简单讲了。 ——重点要将他自己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突出出来,以争取不在此事上留下什么污点。 听他讲完,岑殊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啊——多么包容、大度! 俨然就是正宫的派头啊! 可岑殊反应这么平淡,薛羽反而不对味了。 现在可是有人——这么诚恳——专门给他砌了一座雪山做嫁妆来求娶——啊不是,是求取他——和豹豹欸! 这缺德玩意儿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啊! 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 薛羽小小气了一会儿,酸溜溜地问:“师父你都不生气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