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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漆红的柱子被他抽断一根,小胡子气得眼睛都要滴血:“好哇,我倒是要瞧瞧——” “殷二!” 远处响起一道娇声爆喝,一条红影霎时飞来将飞舞的长鞭死死缠住了。 两人动作一停,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红衣倩影疾步而来,到近旁时手臂一展,将小胡子的长鞭缴到自己手里。 薛羽一愣。 来人竟是廖娘。 这俩地头蛇还是一家的。 小胡子比他反应更快,麻杆般的脊背立马弓了下来,搓手凑到廖娘身边谄媚道:“小姐怎来了?” 廖娘看也未看他,走到薛羽身边很是担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小羽怎样?未受伤吧?” 薛羽被廖娘那非人的手劲揉得脑壳一歪,艰难道:“没、没有。” 少女对他好一通打量,确认身上真的没有血口子后才问:“你爹爹呢?” 她看了一眼薛羽手上捧着的碗,柳眉一竖凶煞道:“不会是抛下你又去攀了高枝儿,才央你在这儿乞讨吧!” 薛羽:“……” 他咬紧后槽牙甜甜一笑:“……没有呢,爹爹给我买橘子去了。” 廖娘哼道:“算他有心。” 她瞥了一眼小胡子:“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薛羽开口,被唤作殷二的人便麻溜将地上的碎银子抄手一捞,在前襟上擦一擦捧到薛羽面前,赔笑道:“误会,我跟这小兄弟之间发生了点误会。” 廖娘追问:“什么误会?” “我见这小孩儿捧着个比他人还大的空碗站在街角要饭,看着着实可怜,便想上前帮助一二。近前时又看他怀中猫儿生得可怜可爱,与小姐之前养的那只还有几分相似,若小姐见到必然十分欢喜,便想着加些钱看看小兄弟肯不肯割爱。” 殷二顿了顿,脸上竟出现些自嘲的神色:“想来是我这人形貌有所不堪,天底下也就小姐这样至纯至善之人才不会计较我的容貌,那小兄弟与我不熟,便以为我要抢他的猫也不奇怪了。” 薛羽:? 春秋笔法、颠倒黑白,这茫茫修仙界,竟还有和我一样绿茶的人? 廖娘唏嘘:“原是如此。” 她把鞭子还给殷二,又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容貌躯壳本是父母所给无法更改,但我等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便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天地!” 薛羽:?竟然还信了? 别说,这小姑娘还挺适合拜入天衍宗的,缺心眼子都不用传承。 薛羽转念又想,她如果不是缺心眼,昨天在酒楼里也不会被薛羽三两句就哄骗走了。 廖娘转身对薛羽道:“这事说来也算因我而起,这银两就当给小羽压惊!大家握手言和可好?” 说着便掏出几块大银锭放进薛羽手里。 在绿茶一道上他怎可能会输? 薛羽忍痛把银子推了回去,哽咽道:“原来老伯提豹豹脖子、捉小羽肩膀都是小羽误会了,怪不得老伯要气到抽小羽鞭子,还抽得客栈柱子都坏了,老板都没有出来找老伯要银子,因为都是小羽应得的。” 廖娘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殷二还冲小孩使了鞭子。 她又看了看墙上坑坑洞洞的鞭痕,和那根拦腰抽断的柱子,显然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弯。 薛羽刚要把在客栈门口探头探脑的小二跟老板叫来,却突然感到周身灵气陡然激荡,身后袭来一道幽幽冷香。 是岑殊回来了! “爹爹——!” 他想也没想转身往人怀里一扑,充当围脖的雪豹也“嗷”一嗓子扎了进去。 两只豹豹一左一右在岑殊怀里吚吚呜呜假哭,场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十分凄苦。 岑殊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热情的欢迎,在原地愣了两秒,一手接住雪豹,另一只手按上薛羽后颈。 薛羽早已领略过岑殊那种奇异的撸猫手法,此时却依旧被他捏得后颈酥麻,出口的声调都拔高好几个度。 好在他本来就在假哭,那细声细气的一声“嘤”听起来并不打耳。 看这情况岑殊便知道这小骗子又在骗人了。他垂首看了看盈了满怀的雪豹,后才挑起眼皮冲面前几人冷淡道:“何事?” 比起坐在酒楼大堂里淡然饮茶,此时的岑殊气势相当盛,廖娘被他不含感情的黑眸那么一扫,之前敢在这人面前拍桌子瞪眼的胆子全都没了,她心头不知为何猛然一跳,嗫嚅着有些不敢说话。 比起心思简单的廖娘,殷二可算是见多识广,可就连他也没见过这样通身逸着贵气的人,只简简单单往人前这么一站,便让人止不住生出想要臣服跪下的念头。 这殷二也算个人物,即使内心已被吓得不轻,却还是将刚刚给廖娘编的瞎话又给岑殊复述了一遍。 岑殊宠物养久了,平时沉思的时候手指便不自觉想摸一摸东西。 他单手托着豹,便不方便再撸一撸雪豹软软的背毛,只好退而求其次在薛羽脖颈后缓慢磨娑着。 就算已经是人形,薛羽也根本拒绝不了这种猫猫本能。 他埋首在岑殊衣襟中,被捏得脸颊通红双目含潮,像雪豹被摸下巴时那样用脑袋在人身上不住地蹭,口里还哼哼唧唧地冲人撒娇。 另一手的雪豹也跟人形联动起来,长尾巴缠上岑殊手腕,两个脑袋一齐蹭岑殊的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