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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夫人,且慢!”是樊叔的声音。 叶老夫人回过头——只见樊叔快步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男子,身材魁梧,面容英挺,一副护卫打扮,正是皇帝身边的张勉。 而另一人,纤细单薄,身着斗篷,戴着兜帽,站在张勉身后的阴暗处。 叶老夫人狐疑地看了樊叔一眼。 樊叔声音隐约有些激动:“老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说罢,他让到一旁。 灯笼的火光,照亮了张勉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缓缓拉下帷帽,露出一双如月的眉眼,冲叶老夫人淡然一笑。 叶老夫人心底一震,她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颤声开口:“阿嫣……” 昔日的闺中好友,如今再见,已经物是人非,饱经风霜。 但当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时,又忍不住感激上苍,让她们有机会重逢。 不远处的长廊上,秋茗正陪着添儿玩灯笼。 添儿一眼看见叶老夫人那边的情形,便好奇地抬起脸,问秋茗:“秋茗,那是谁呀?” 秋茗摇摇头,低声道:“我也没有见过……许是老夫人的朋友罢……” 添儿“哦”了一声,小声赞叹:“那位夫人生得真美……”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今日最美的是新娘子!” 一想到日后可以经常见到舒甜,添儿就十分高兴。 但她忽然想起一事,小小的眉毛皱起来,有些为难地问:“秋茗,那我是该唤舒甜姐姐作‘婶婶’,还是唤夜屿叔叔作‘姐夫’!?” 秋茗一愣,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夜色更深。 暗蓝色的天幕下,将军府仍然灯火通明,沸沸扬扬。 吴佥事今日喝得有些多,此刻开始飘飘然。 吴佥事满脸绯红,笑道:“夜屿大人好酒量,再饮一杯吧!” 夜屿笑着摇了摇头,道:“家中管得严,不让饮酒。” 他今夜已经饮了不少,虽然没有醉,但也有些微醺。 舒甜曾说过,不许他饮酒太多,他一直记着。 况且……夜屿只想快些回去看她,她一个人待在洞房里,也不知道是否进了食。 夜屿站起身要走,吴佥事却一把拉住他:“别呀!还没喝够呢!” 夜屿一笑,将他推给莫远山,道:“莫大哥,交给你了!” 莫远山有些难办:“我也不能陪了……家中,也管得严。” 宋亦清面色一红,轻戳他一下。 众人哈哈大笑。 - 新房之中,满目都是喜庆的红。 舒甜依旧身着喜服,端坐在百子千孙拔步床上。 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脖子有些疼。 舒甜忍不住动了动头。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玉手交叠,拨弄着指甲上的蔻丹,心中有些紧张。 忽然,门口发出轻微响动。 舒甜连忙端正坐好,然后,便听到一声低低的笑。 舒甜面上一热,有些羞涩。 夜屿缓缓走到舒甜面前,拿起一柄精巧的玉如意。 他努力按捺心中的激动,用玉如意一把揭开了鲜红的盖头。 盖头之下。 一双如月的眉眼,盈盈望来,满含秋水。 舒甜云鬓高挽,眉心点朱,红唇嫣然,眼尾染上一抹妍丽的淡彩,如春晖凝堂,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睛。 夜屿屏息一瞬,欢喜自心底蔓延开来。 “甜甜……” 舒甜抿唇一笑,轻轻道:“昱哥哥。” 夜屿唇角不可抑止地扬起来。 他放下喜秤,没有叫任何人来伺候,而是亲自动手,倒了合卺酒。 夜屿将一杯酒,送到舒甜身边。 舒甜笑着接过。 两人对视一眼,交杯,一饮而尽。 至此,礼成。 夜屿凝视舒甜,眼中情绪涌动,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样一天。” 他自七岁以来,便以报仇为己任,只要能完成使命,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牺牲自己的未来。 他仿佛一直在地狱的边缘行走,但她却一点一点将他拉回人间。 她让他尝到了人间烟火的美妙,体会到了活着的快意和温暖。 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留恋。 她既是个意外,又是他的命中注定。 夜屿心头悸动,缓缓凑近她。 舒甜有些羞涩,盈盈看他一眼,低下头来。 夜屿一笑,伸手,抬起她细腻的下颌,吻了下去。 一吻缠绵。 他将她放到柔软的床褥之上。 舒甜顿觉身前一凉。 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剥了她衣裳,但舒甜沉溺在他的吻中,竟无知无觉。 两人气息缠绵过后,夜屿低头,深深看她。 她眉眼轻弯,含着醉人的笑。 “昱哥哥……” 一声娇软的呼唤,让人的心化成一滩水。 夜屿再次低头吻她。 粗糙的掌心,抚上温香软玉,舒甜微微战栗,手指轻轻扣着他的肩。 直到此刻,夜屿才明白。 他不但对她做的菜有食欲,对她这个人,也有种本能的占有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