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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松面色肃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什么值得他骗呢?而且,他承认自己是叶将军的后人,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董松低声道:“越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越危险……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今日若不是被我们撞破,见甜甜两头为难,只怕他不会那么快暴露自己。” 他的身份如果暴露,那可是灭顶之灾。 刘氏有些懵懂地看着董松,问:“老爷的意思是?” 董松一脸欣慰,沉声道:“叶公子,对咱们甜甜是真心的。” 刘氏恍然大悟。 她的思绪回到半个时辰前。 …… 董松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叶将军的后人?” 夜屿与他对视,颔首。 “我记得,陈师傅的荷花酥,最是美味。” 董松面色顿住,他心潮澎湃,眼中有惊喜、安慰、庆幸……百感交集。 董松激动得连声道:“是、是!小叶公子每次来王府,吃完了还不算,还说要带回去给将军吃,老夫记得的!” 多年过去,故人相见,没想到是这般光景。 董松上下打量着他,他年龄与董松记忆中的叶公子相仿,长眉入鬓,五官如刻,俊逸无双,就这么静静立着,也是气度非凡。 细看五官,和叶将军有几分相似,但是两人又散发出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叶将军性子直爽,豪气干云,每次见到他,总是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朝堂上,他是永王最大的助力,私底下,他是永王的知音。 而夜屿不同。 他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从内到外透出一股冷意,这份拒人千里的冷淡,让人觉得很难接近。 所以夜屿和叶将军,说像,又不像。 董松盯着夜屿看了好一会儿,不住地点头:“活着好……活着好啊!叶将军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 夜屿沉默地点点头。 董松激动过后,又想起一事,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既然你是叶将军的后人……为何又……” “陈师傅想问的是,我与皇帝有杀父之仇,为何还会进入锦衣卫,为他卖命?” 夜屿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董松和刘氏对视一眼,这确实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夜屿诚恳答道:“我入锦衣卫,确实有我的目的……请恕在下暂时不能告知二位。” “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守护舒甜。” 他神色郑重,字字清晰入耳,打消了董松和刘氏的疑虑。 刘氏她敛了敛神,问道:“叶公子,你的身份……甜甜知道了吗?” 夜屿沉吟片刻:“还未曾告诉她。”说罢,他又看向董松和刘氏,低声道:“舒甜的身世……我也建议先不要告知她。” 董松和刘氏一听,连连点头,董松沉声道:“甜甜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 刘氏的思绪飘回,她兀自笑了笑,道:“若是王妃知道,甜甜如今这般乖巧,还与叶公子相遇相知,也会心生安慰罢……” 提起王妃,董松面上也露出一丝怅然。 刘氏喃喃:“王妃那般好的人,居然如此命苦。” 她服侍王妃多年,深知王妃苏文嫣的品性。 苏文嫣容姿俏丽,才学出众,虽是内阁千金,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她乐善好施,在百姓中颇有口碑,在京中闺阁圈里,也人缘极好。 到了议亲的年纪,上门求亲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 最终,贵妃娘娘亲自登门,促成了大皇子和苏文嫣的婚事。 大皇子谦谦君子,德才兼备,与苏文嫣成婚之后,举案齐眉,相处十分融洽,乃京城一段佳话。 若没有玉谷城的事……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只怕是风光霁月的永王,而不是暴戾失德的端王。 刘氏至今还记得,玉谷城城破那一日,消息传回京城,一片混乱。 先皇病重,无力理政,京城局势全被端王和梁王把持。 端王执掌大印,以永王守城不力为由,要严惩与永王府相关的所有人。 与贵妃、永王相关的亲眷们,一时间人人自危。 就连苏文嫣的父亲苏大人,都未能幸免。 永王府的所有人,都被软禁了,府兵也无力保护王府安全。 刘氏在王府时,便与董松情投意合,早在半年前,董松就在永王的资助下自立门户,开了一间酒楼,王妃便将刘氏许给了他。 永王夫妇对他们有大恩。 当永王蒙难,他们夫妻俩便义不容辞地潜回了王府。 …… “王妃!” 刘玉眼圈通红,她紧紧抓住苏文嫣的手,哭着道:“您一定要撑住啊!会母子平安的!” 董松和刘玉夫妻俩,好不容易买通守卫,到了王府内院。 就在他们想带王妃离开之时,可王妃因永王遇难,悲痛欲绝,引得动了胎气,当即就要生产。 刘玉看着善良可亲、姐姐一般的苏文嫣落得如此田地,心头大恸。 苏文嫣满头大汗,虚弱至极:“小玉,先保、先保孩子……她是王爷,唯一的血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