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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忠玉等三人从无名饭馆离开后,在武义巷中转了一圈,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径直回了锦衣卫指挥司。 此时正值晌午,饭堂在锦衣卫指挥司的西南侧,众人穿过中庭,拐两个弯便能走到了。 他们一回来,恰好碰上准备去饭堂用饭的千户吴鸣。 吴鸣热情招呼道:“忠玉,你们回来得正好,一起去吃饭吧!” 谁知,尹忠玉、付贵和范通通清一色地摇头加摆手:“不吃了不吃了!” 吴鸣有些疑惑:“为何?” 尹忠玉道:“我们吃过了。” 吴鸣噢了一声,正准备走。 他是寒门子弟出身,能熬到锦衣卫千户非常不易,一直省吃俭用补贴家里,几乎没有单独下过馆子。 范通通忍不住道:“吴鸣,你是不知道……今日忠玉带我们去吃了‘豌杂面’,那简直是我吃过的面里,最好吃的!” 吴鸣听了,道:“在你眼里,哪有不好吃的东西!?” 范通通不服,指了指付贵,道:“不信你问付贵!是不是好吃?” 平日里要付贵说句好话,简直是难于登天,但今日他却一反常态道:“确实不错。” 顿了顿,付贵又补了句:“而且还很实惠。” 付贵回想了一下肉酱的荤香,还有些回味无穷。 吴鸣疑惑道:“你们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便宜,又好吃的面啊!?” 尹忠玉哈哈一笑:“是上次夜屿大人带我外出公干时,偶然发现的……那饭馆的包子和豌杂面都做得极好,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吃了十几碗!对了,那小厨娘也容姿貌美,身段婀娜,看着就赏心悦目……嘿嘿……” “难怪回得这么晚。”这声音冷冷清清,好似从天上飘来。 尹忠玉面色一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几人颤颤回头,只见夜屿在他们后面,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地看着他们。 一袭暗红的飞鱼服,衬着苍白的脸,桀骜中透着几分不悦。 尹忠玉连忙躬身拱手:“属下该死,请大人恕罪!” 范通通和付贵也急忙告罪,而吴鸣虽然是被连累的,但此刻也只得陪着他们一同告罪。 夜屿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尹忠玉身上:“东西呢?” 尹忠玉应声答道:“回大人,已经拿到了。” 夜屿面色稍霁,道:“跟我来。” 说罢,转身就走,尹忠玉连忙跟上。 余下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屿大人的脾气他们都知道,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尹忠玉忐忑地跟在夜屿后面,入了衙门书房。 夜屿在桌前落座,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发现?” 尹忠玉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一张一张铺陈到夜屿面前。 “大人请看,左边这张纸,是被传扬的反诗……而右边这张纸,是属下在武义巷找到的。” 夜屿垂眸,看了一眼。 这两张纸虽然是不同的质地,但字迹看起来有些相似。 尹忠玉继续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这写反诗的人,就藏身在武义巷中,是个文书先生,以帮人写信为生。”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大人,您怎么知道这人一定和那几家铺子有关呢?” 上次去过武义巷后,夜屿就让他拿着这反诗的手稿,去其中的几间铺子查一查,没想到真的找到了字迹类似的人。 夜屿看了尹忠玉一眼,道:“你不看招牌吗?” 尹忠玉愣了愣:“招牌?” 夜屿淡声:“武义巷之中,铺面一共五十八家,其中五十一家有招牌。” 尹忠玉惊呆了,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有些招牌的字迹,与这反诗的字迹很像?” 夜屿微微颔首。 住在城南的,大多是平头百姓,就连开铺子的,也少有富贵人家。 能识字写字的并不多。 因此,哪里若是开了新的小铺子,八成是请个文书先生,来帮忙写个牌匾。 尹忠玉认真回忆起来,上次他们去武义巷,适逢大雨,他便如走马观花一般走完了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没想到夜屿不但弄清了招牌的数量,还记住了不同招牌的笔迹,从中直接找出了可能关联的铺面。 尹忠玉就是根据他的指示,去了那几家店铺,顺藤摸瓜查到了文书先生。 尹忠玉心中佩服,沉声问:“大人,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属下把那人抓来?” 夜屿之前便交代了,不要打草惊蛇。 夜屿摇了摇头,道:“就算反诗是文书先生写的,也不见得是他亲自作的诗。” 尹忠玉思索一瞬,确实。 那个文书先生待在武义巷二十几年,一直靠替人写字为生,日子过得平淡如水。 那反诗字字铿锵有力,怨气冲天,实在不像他那样性子的人写的。 “你继续查,但要私下看好那个文书先生,不能让他离开京城。”夜屿吩咐道。 “是!”尹忠玉拱手:“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先……” “等等。” 夜屿迟疑了片刻。 他抬眸,看向尹忠玉:“你之前说的……豌杂面是什么?” 第13章 入宫 书房内,空气凝滞一瞬,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