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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抬起眼皮,直视她的眼睛,微笑着截断了她的话,“有,他一直在问婚礼的事。” 段淑媛抿唇,讪讪一笑,压下了徘徊在嘴边的话。 母女俩又聊了几句家常,没一会,黎俏就上了楼。 段淑媛望着她的背影,温和的目光中流淌过一丝心疼。 这孩子一定已经知道慕家的事了,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一如往常,报喜不报忧。 段淑媛怅惋地叹了口气,表情是说不出的惆怅。 但愿俏俏能自私一点,为自己而活。 …… 午饭时间,黎彦带着莫觉回来了。 两个人刚进门,段淑媛一看到莫觉就笑吟吟地招手,“小莫回来了,衣服买了吗?” 黎俏诧异地挑眉看向黎彦,后者无奈地摊了摊手,坐在沙发扶手上,在他耳边冷笑,“我是捡来的吧?” 黎彦都服了。 昨天从帕玛回来,他就带着莫觉来老宅吃了顿饭,结果……段淑媛出其不意地很喜欢莫觉。 一顿嘘寒问暖,最后踹了他一脚,让他今天必须带着莫觉去买衣服。 南洋不比帕玛,深秋转凉,但莫觉身上还穿着格子衫和背带裤。 段淑媛可能是母爱泛滥,一听说莫觉是个孤儿,直接塞给她一张卡,让她拿去随便刷。 莫觉差点当场喊妈。 黎俏撑着额头,侧目睇着段淑媛和莫觉旁若无人地交谈,眸光一闪,不禁感慨缘分这件事,确实挺奇妙。 饭后,黎俏带着莫觉去了二层的阳台,她倚着栏杆,淡声道:“什么时候去上学?” “明天就去。”莫觉揪着自己的衣角,眼睛里充斥着少许的向往,“老板昨天带我去学校看了,校园好大好好看。” 黎俏伸手拨开她眼角的发丝,稍稍打量着她的装扮,“不打算换回女装?” 莫觉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要,我这样挺好的。” 黎俏不置可否,恰好兜里的电话响了。 她看到来电人,对着门外示意,莫觉比了个OK的手指,转身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黎俏回手关上阳台的推拉门,滑动接听时,声音很淡,“老师。” 一阵风声从耳畔吹过,那端的老人半晌无言。 黎俏也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 片刻后,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话筒里缓慢地传来,“俏俏,阿昌回来了。” 黎俏手指蜷了蜷,细细品味着他低沉的语气,“老师想说什么?” 对方长叹一声,口吻喑哑又晦涩,“你都知道了?” “老师。”黎俏轻声呼唤,眼底一片凉薄,“其实并没有……” 她又不是先知,怎么可能料事如神。 让阿昌带回去的那句话,单纯只是试探而已。 大概是她当时的语境太稀松平常,阿昌信以为真。 话落的刹那,电话两端的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黎俏望着深秋明媚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却融不化她眼里的寒霜。 “当年是您救了肖定山?” 她单刀直入,将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 老先生顿了顿,尔后感慨般笑出了声,“原来是试探,你这孩子倒是把学会的东西都用在我身上了。” 黎俏垂下眼睑,语调平平没有起伏,“老师,是您自乱阵脚了。” “是,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用贫民窑的网络给阿昌泄密。”老先生似乎放下了纠结,口吻恢复了一贯的慈祥平和,“你说的对,肖定山是我救出来的。” 黎俏面无异色地扯唇,“那您是……” 老先生迟疑了几秒,沧桑地说道:“俏俏,我是二叔。” 第721章 真相大白,凶手另有其人 慕傲贤。 黎俏默念着这个名字,很难把他和慕家人联系在一起。 慕傲贤是慕傲凡的弟弟,死者名单里的确有他。 或许真如肖定山所言,慕傲贤就是另一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黎俏滚了滚嗓子,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当年在贫民窑里和老师共处的画面。 无微不至,悉心关怀,只因他们同属一脉? 黎俏回身坐在落座,动作稍显僵硬,她仰头靠着椅背,臂弯遮住了眼睛,“您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差不多吧。”慕傲贤低声回答,得益于他的坦荡,很多事在他的解释中宛若抽丝剥茧般逐渐明朗。 慕家出事那晚,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命大,而是他感冒发热一直在房中睡觉,应该是全家上下唯一没有进食的人。 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高烧不退,索性躺在床上盖被睡觉。 以至于当天夜里他听到枪声时,踉踉跄跄地走到窗边,看到的就是无数雇佣兵闯了进来,举枪就残杀慕家老少。 慕傲贤说:“那天,慕家后厨所有的饭菜、调料、酒水全被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防不胜防。” 黎俏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慕家那么多人都没能逃出来,对方早有准备,迷晕所有人,直接行凶。 二十几年前的帕玛远不如现在发达,慕家人连呼救都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成了亡魂。 但是…… 黎俏眯了眯眸,提出了疑问,“您怎么知道是雇佣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