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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商郁,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去游玩的念头,只是一时兴起。 从英帝回来之后,他们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彼此的情绪也过于沉重,游山玩水倒是个释放的好办法。 而她主动要求陪同,或许会让他有被需要和被依赖的感觉。 果不其然,黎俏话刚出口,商郁就牵着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眼里有浓沉的笑,“好,我安排行程,一起去。” 他对她,向来有求必应。 …… 当晚,云厉接到黎俏的电话时,听完她的陈述,差点没骂街。 他举着电话起身走出嘈杂的酒吧,来到一处室外吸烟区,点了根烟,嗤笑,“商少衍最近这么闲?你去云城,他也去?” 什么毛病,有必要这么黏人? 然后,电话里就传来黎俏平平淡淡的声音,“我让他陪我去的。” 云厉目光一滞,便脱口说道:“老子陪你还不够?” 他说完就觉得这话有歧义。 而听筒里,黎俏短暂的沉默更让云厉有几分心烦意乱。 他猛地抽了一大口烟,仰头望着浓墨的夜色,“行了,他要是跟你一起去的话,那我不去了,反正我最近在南洋还有点事没忙完,你们早去早回。” “云厉。”黎俏突然轻声唤了他的名字,“夏夏当时是你唤醒的么?” 云厉舔了下薄唇,低头看着手里的烟头,“她本来伤的就不重,就算没有我,她也一样会醒。” “嗯,挂了。” 电话挂断后,云厉看着手机暗淡的屏幕,眼底很凉,也没有一丝温度。 他太了解黎俏,刚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一定已经被她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提起夏老五,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可是他不能,人心太小,装过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如果对方不是黎俏,他宁愿就此过一生。 …… 另一边,黎俏靠在公馆主卧的躺椅上,房间里开着一盏落地暖光灯,淡淡的昏黄落在她脸颊上,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她手指摩挲着屏幕,视线飘忽地看着夜幕,一声轻叹从嘴角溢出,带出几分惆怅。 云厉和夏夏的事,她爱莫能助。 一个郎心似铁,一个暗恋成瘾。 就算她多次创造了机会,似乎也无法改变什么。 商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穿着黑色缎面的睡衣,胸口露出一片肌理,单手撑着椅背,俯身而来,“怎么唉声叹气的?” 黎俏一仰头就看到他敞开的衣襟,视线再往上,是他英俊泛着水汽的脸颊。 男人刚刚沐浴过,额前的碎发软软地垂着,不似平日里冷峻的模样,多了些居家的柔软。 黎俏眼神闪烁扯了扯唇,拉着他坐下,“你觉得云厉和夏老五怎么样?” 商郁没有多想,压着唇角眯了眯眸,“不合适。” 黎俏挑眉,“理由?” 男人目光含笑地扫他一眼,手指轻轻刮着她的鼻尖,“不睡觉就是在想他们两个?” “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遗憾。” 商郁幽深的视线凝了凝,勾着她的腰圈在怀里,声线沙哑又动听,“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做点别的事。” “我没……”胡思乱想。 反正,剩下的话黎俏也没机会再说出口,时间刚过九点半,长夜漫漫。 …… 次日,上午十点,专机抵达了云城国际机场。 落座在江南地域的云城,九月的温度格外舒爽。 黎俏二人下了飞机,两辆奔驰商务车已经在不远处等候。 半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云城医院。 黎俏走进住院楼,落雨则拎着果篮跟在她身后。 病房里,夏思妤正翘着腿啃苹果,脑袋上虽然缠着纱布,但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听到敲门声,护工连忙上前开门。 夏思妤挑着眉头一看,顿时笑了,“哎哟,来啦。” 黎俏从落雨手里接过果篮,让她和护工在门外等着,踱步晃进病房,扫视着夏思妤,“没事了?” 夏思妤把没啃完的苹果丢到床头柜上,盘腿坐在床上,“能有什么事,就是磕破了脑袋,小伤,不值一提。” 黎俏勾着滑轮椅坐下,靠着椅背翘起腿,“有什么想问的?” 见状,夏思妤敛眉望着她,单手按着床褥,开门见山,“他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立场不同。”黎俏借用了萧叶辉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也是实话。 夏思妤能成为边境七子,也绝对不是个没头脑的草包。 她几次蠕动嘴角,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思妤摸着额头上的绷带,低下头,良久,轻笑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黎俏目光平静,淡淡地给了回应,“嗯。” “宝贝啊……”夏思妤幽幽转过头,眼神极其复杂,“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伤到脑子了,不然我怎么突然觉得这次车祸,另有隐情呢?” 话到此处,不需要深究,谁都明白其中含义。 黎俏缓慢地垂下眼睫,什么都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夏思妤就这么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陡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