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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刚睡醒,没了平日的冷清,眉眼间挂着惺忪,看起来有点呆。 这是商郁第一次看见黎俏刚睡醒的模样。 黎俏搂着被子坐在床上,愣了会神,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望着男人压出了褶皱的衬衫,以及他染了淡青色的眼睑,扭身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亮屏幕,时间:六点十二分。 这么早,他昨晚是不是没走? 黎俏胡思乱想着,商郁已经起身走到了对面的墙桌,一阵纸袋窸窣的声音过后,沉稳的声线传来,“去洗漱,吃完早饭送你去医院。” 黎俏凝着他的背景,目光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应了声,便翻身下地,趿着拖鞋就去了浴室。 …… 不到半小时,黎俏和商郁并肩出了门。 窗外的阳光渐浓,两人上了车。 车子行驶中,商郁仰头靠着椅背,似在闭目养神。 黎俏侧身望着他眼尾的倦色,有点心疼。 大概是担心她昨天的状态,所以这男人才会彻夜守着。 这样想着,黎俏的眼神里也泛起了一丝迷蒙。 怎么这么温柔体贴呢? 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再难从他身上看到独属于南洋霸主的霸道和邪冷。 成熟稳重,不拘一格,霸道是他,偏偏温柔也是他。 但不管什么样的他,她都欣然喜欢。 很快,车子抵达私立医院。 停车场,车厢的自动门打开,黎俏不等商郁起身,就越过他率先下了车。 她站在车外,单手撑着车门,看了眼商郁,便转脸面向驾驶室,“落雨,送他回公馆休息。” 闻声,商郁侧目,好整以暇地扬眉,“不请我上去坐坐?” 黎俏板着脸,医院有什么好坐的? 她直视着商郁微红的双眸,语气软了不少,“等你休息好了,我随时请你上去。落雨,关门吧。” 见状,落雨回眸,视线在黎俏和商郁之间穿梭着,经过了好几秒的思考,她对着黎俏点头,“好的,黎小姐。” 话落她又依言按下了自动门的开关。 商郁坐在车内,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余光睨着落雨,神情玩味。 车子重新驶出医院,落雨往后视镜里看了看,见男人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便踩下油门放心大胆地驶入了主干道。 …… VIP私人病房区。 黎俏走出电梯,不紧不慢地来到了病房门口。 此时,南盺低头靠在墙边,额前碎发遮挡住眉眼,看不清她的神色。 听到脚步声,她缓慢地转过头,看到黎俏,立马扯出一抹笑,“宝贝,你来了。” 南盺的神色很憔悴,牵强一笑,比哭还难看。 她目光微灼地望着黎俏,表情有些拘谨。 从昨天开始,她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南盺内心忐忑,又不敢造次。 两人站在病房门口互相对望,稍顷,黎俏伸手推开了病房门,终是淡声开了口:“他怎么样?” 南盺呼吸一窒,差点没哭出来。 她别开脸,揉了揉眼睛,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还好,你先别进去,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闻声,黎俏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 她重新关上房门,瞥南盺一眼,“流云呢?” 南盺垂着眼睑,往旁边扭了扭头,“出去买早餐了。” 黎俏凝着她极力隐忍的模样,叹了口气,“知道后悔了?” 这话一出口,南盺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以及昨天到现在的懊悔沮丧,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她。 其实南盺很少哭,要不是情绪积压到极限,她或许还能忍住不落泪。 此情此景,黎俏也不忍多说,到底都是自己放在心坎里的朋友。 她抿唇上前,拍了下南盺的肩膀,“真丑,别哭了。” 南盺吸了吸鼻子,见她目光柔和,得寸进尺地趴到她肩膀上开始呜咽,鼻涕眼泪蹭了黎俏一身。 黎俏:“……” 不一会,稳健的脚步声从电梯的方向传来。 黎俏抬头看了一眼,是流云回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黎小姐。”流云来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颔首。 “昨晚辛苦了。” “您客气。”流云说着就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南盺,然后又从黑西服的外套兜里掏出了两个物件,“黎小姐,这是您的车钥匙,车已经从机场开回来了,在楼下VIP停车场V3车位。还有这个锦盒,昨天您落在飞机上了。” 黎俏接过车钥匙和锦盒,对流云点了下头,“谢了。” 这会,病房的大门也恰好打开。 几名医生从里面鱼贯而出,为首的依然是昨晚见过的院长常荣。 “医生,他怎么样了?”南盺拎着食盒上前急急地问了一句。 常荣说了句您别急,又对身后的医生摆摆手,待其他人离开后,他才笑呵呵地望着黎俏,寒暄道:“您来了。” 黎俏对常荣点头示意,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跟前。 见状,常荣便说道:“我们检查过了,病人的确已经清醒,目前看来恢复情况还可以。 但毕竟伤了后脑,之前又伴随感染迹象,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和并发症,我建议还是留院再观察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