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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我识字不多。这书里到底讲的什么?汉西王一家为何接二连三的死人?” 那老板一听,压低了声音说:“嗨,还不是因为那王妃。就是现在汉西王的生母。” “生母?我听说她嫁到关外去了。” “对,就是她。”老板一拍大腿说:“其实当年老王爷未死时,那王妃就已经和赫人可汗私通。两人要合谋害死老王爷。于是赫人在草原上做法,求了法力最大的萨满。从此以后汉西王府厄运连连,眼下几乎死绝了。” “这……”巧儿被这个说法吓得连退三步问:“这道理说不通呀。虎毒不食子,她不至于害自己的孩子呀?” 老板用手拢住嘴说:“这些都是话本上写的,不能当真。不过……有人说这王妃志在辅佐赫人攻陷大齐。以后可以世代奴役我们汉人。为了江山大计,也顾不上什么儿女情长啦……” “巧儿……” 乔巧儿本来已经被这个传言吓得不知所措,此时门口传来的声音几乎让她魂飞魄散。 “……哎,爷您怎么来了?”巧儿一面说一面把书揣进怀里,冲到门口拉着楚浔就要走。 楚浔却是面如止水,立在原处朝着店家说:“我给你一两银子,你把剩下的书都拿来。” 巧儿心道不好,看来楚浔已经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那店家不明所以,兴高采烈接过银子,从柜台后抱出高高一摞书来。 楚浔并没有接,他朝着门外远远跟着的侍卫一挥手,立刻有人跑来。 “把这些书拿到镇外都烧了。”楚浔冷冷的说。 侍卫二话不说抱着书走了。 巧儿此时还愣在原地。她突然想起刚进府时查到的那个给楚浔下毒的刺客,最后也牵扯到赫人。楚浔在那之后没有再继续查下去,莫非他早就知道这事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干的?想到这里,巧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还愣着干吗,上车!”楚浔低声对巧儿说。 巧儿这才反应过来,跟着楚浔匆匆离开。 回到马车上,楚浔一语不发坐下。待到马车行驶起来,他才摊出手掌说:“还不拿出来?” 巧儿吓得捂住衣襟说:“爷,这……这就是话本,胡编的,不看也罢。” “你拿不拿出来?”楚浔眼神都冷下来。 巧儿迫于他的威仪,颤颤巍巍拿出来说:“您真的别当真。我是一点都不信的,这道理根本说不通。” 楚浔接过书,默不作声低头翻看。车厢里只剩书页的哗哗响声。那人一目十行,他每翻一页,巧儿心里就紧一分。 待到楚浔沉默着合上书页时,巧儿的心悬到了嗓子,她巴巴的望着楚浔的脸色。 “回去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此书,特别是晚娘。”楚浔望向窗外说。 巧儿不住点头,连声答应道:“巧儿明白。您看完了?我就说这是胡编乱造吧……” 楚浔此刻突然轻声笑了一声,幽幽说道:“这戏折……越来越好看了……” 巧儿不明所以,只是觉得他那声笑有些瘆人。 “回府!”楚浔朝着车外轻喝一声,车夫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拉起缰绳调转回头。 回到府里,楚浔脚步匆匆,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巧儿微微放下心来。 主仆一前一后穿过竹林,进了内院,刚跨过门槛,只见晚娘的小丫鬟急急的走来。 楚浔已经发现那小丫头神色不对,刚要叫住问话,此时晚娘的身影已经立在门口。 巧儿抬眼一瞧,被晚娘粉面上的怒气吓得停住脚步。 她不知为何有些怕晚娘,更因为和楚浔独处而心虚。小丫头往楚浔身后躲了躲。 “浔哥哥……”晚娘微微抬起尖削的下巴,眯着冷冰冰的眼睛问:“这一趟,你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这……”楚浔心中隐隐有了不安,他犹豫了一下答:“从黔州回永安的路上顺道而来。” “哼!”晚娘冷哼一声,抬起手举着一封书信说:“到如今你还在瞒我。你若不是从他那里来,那人如何会把给你的快信送到定边?” 巧儿听明白了,晚娘指的是程破空。 楚浔微叹口气,指指门内说:“有什么要紧事,先进屋再慢慢说。” 他一面说一面径直往书房里走,晚娘虽在气头上,但是还知道深浅,她让开门口,看着楚浔进了屋,自己也跟进去,随后关了门。 进了门,晚娘把那封信扔在桌上,楚浔打眼一看,果然是程破空送来的。 “那人还在刻意躲我是不是?”晚娘在身后哀怨的问。 楚浔无奈摇头说:“晚娘,兄长以汉西大业为重,他的苦衷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想的。这些年他对我刻意回避,我的书信他一概不回。难道我是厉鬼会缠着他吗?” “住口!”楚浔断喝一声说:“莺歌儿姐姐的事情,是兄长心口上的伤疤。他如今如何面对你,如何给你承诺?” 晚娘听到姐姐的名字,眼尾已经红了。 “他和姐姐,就是因为被所谓家族大业捆绑,才会像如今这样天人永隔。我不一样,我虽也想为父王报仇,可是我不要昧者自己的真心踯躅不前。我心里怎么想的,就要怎么说出来。” 她哽咽着一字一顿继续说:“哥哥,我已隐姓埋名在这乡野之地,你愿意看到我走姐姐的老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