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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脸色苍白。 他当时就不该将自己关起来!他应该带着人马与心腹汇合,然后在找个僻静的地方暂时隐蔽起来。 “将军,副将他们在昨日就已经上了刑场。” 安吉脸色由白转黑,他一把抓住小兵的肩膀,双眼充血,像是即将发狂的野兽,“说!有没有救下来?!” “将……军,总管他派了人前去劫法场,但是朝廷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去了二十余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小兵觉得自己都要疼晕过去了。“不过暗桩传来消息,副将里……有人背叛了将军。” 背叛? 安吉被这两个字刺痛了双眼。 凡是能坐到副将这个位置的,军事素养与武艺都不说,单是人品他还是信重的。何况他还握有他们的缺点…… 安吉松手了,转身坐在圆桌前为自己斟酒一杯,言语淡漠道:“是谁。” “薄文光。” “……”安吉挥手示意小兵退下。 小兵咽了咽唾沫,迈开略显僵硬的步伐退了出去。 可还未等他松口气。 屋内便传来了陶瓷破碎的声音,以及安吉怒吼。 “混账小子!当时我就该杀了你!”安吉此时后悔,当时为何顾念兄弟之情没有对薄文光下手,还听信了他的忠诚誓言。“薄文光!你等着,本将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以此告慰其他枉死兄弟的在天之灵!” 彼时,被看押在府的薄文光打了个寒颤。 心中甚是不安。 在他知道安吉逃离将军府时就知道,安吉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他找了家镖局护送自己妻儿回老家去,……若是将来他活了下来,便辞官回去找他们。可要是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死在安吉手下,他为妻儿准备的那些东西也能让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薄副将看样子心情不错。”楚涛手中把玩着一块暖玉出现在薄文光的眼前。“我还道你会心绪不宁呢。” “罪臣参见广宁殿下。” “行了,起来吧。”楚涛道了声便坐在薄文光跟前的石凳上,“今日本王过来便是想问你一件小事。” “请殿下明言。” “安吉那个家伙躲起来了。”楚涛道了来意,便让长随上菜,“这两日正好是年节,本是各家各户走动,联系感情的日子。经安吉谋反一事,京城内这几日已经死了不少人。 百姓们唯恐自己当了被殃及的池鱼,现下更是连家门都不肯跨出一步。” 薄文光沉默不语。 “你是安吉的心腹爱将,对他的事情你知道的铁定比我们多,现下正好就是你发挥所长的时间。”好话坏话,楚涛自觉自己都说了一遍。至于薄文光如何选择,那就是他的事了。 “……安吉他在城西有一处宅院,据说是他祖父早年置办的。”薄文光期望自己能有一个明亮的未来,无需在黑灯瞎火中摸索前进之路。 他更期望自己的子女,子孙后代们能够堂堂正正地做人,科举入仕或是从军入伍保卫家国。而不是在流放之地,每日做着最辛苦的活计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如此,那就多谢薄副将了。”楚涛道完这话后又指了指桌上的菜色,“这些都是本王特意吩咐御厨做的,都是你家乡的菜肴,你慢慢吃,本王先走了。” 薄文光也没想到楚涛会如此贴心,当即便谢了再谢,等见不到楚涛身影时他拿了筷子,吃了几口自己喜爱的菜色,还未等他惊奇这味道做得与妻子一摸一样时就失去了意识。 直至入夜,守卫前来给薄文光送晚饭时这才看到薄文光倒在地上,早已没了生息。 此事当日层层上报,楚帝得知消息时正与楚涛对弈。 楚涛得知此事也是大为震惊,心想薄文光怎么就一人死了。 “令仵作验尸。”楚帝丢下这句话后便示意宫人退下,“涛儿,你如何看?” “……”楚涛是真的哭笑不得。 他父皇共有五子三女,大哥才智平庸,早早地就被封了王爵被他父皇打发到地方上当个土皇帝。 二哥才智倒是不错,但心思不纯,曾为帝位向父皇下过毒药。被人揭发后废除皇子出身,贬去地方囚禁起来。 老四是个文人墨客,颇具文采。但性格软弱可欺,加之不肯处理政务;老五是个大老粗,骑射上佳,但看兵书之外的书籍就会头疾发作…… 细细想来,好像也就只有他勉强可以用用。 “父皇,今日儿臣去看过薄副将了。当时过去时还特意带了他家乡的特色菜肴,薄副将看见时很是感动。”楚涛也不瞒着,当即将自己今日去找过薄文光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菜肴是御厨所做,……成菜后便直接送往薄府,途中那食盒也从未离开儿臣视线也并未开过。所以……” “来人。” 内侍总管进殿。“陛下。” “将今日轮值的御厨们集中看管。”楚帝又对楚涛道:“带着你的人去认,认出来了就由你好好审问,朕在这里等你答复。” 楚涛前脚刚走,后脚楚帝就离开了寝殿。坐在肩舆上的楚帝道:“寒儿近日来时常梦中惊醒,醒来后要么将自己关在屋内谁都不见,要么大喊大叫,持器伤人。 太医们开的那些安神助眠的压根没什么效果。眼睁睁看着寒儿日渐憔悴,不得安宁,朕实在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