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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一言一行,全部都不作数了。 可是……慕千秋记得阮星阑的滋味,并且永生无法忘怀。 微风一吹,竹林宛如碧波一般,寸寸化作了光点,连同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待阮星阑再度清醒时,此前所有的记忆,就好像是做的一场梦。 梦里的疼痛和舒爽早已不在,唯独留下的,只有面颊上未来得及散去的滚烫。 拍了拍面颊,阮星阑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反正是出来做任务的,没啥大不了的。 等任务完成离开这里,一切万事大吉了。 此地与外面的时间观念不同,在这里度过一天一夜,于外边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海棠共情还没有结束,阮星阑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像是天降一场大雾,隐隐约约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哭得凄惨,哭得让人头疼不已。 阮星阑就知道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又遇见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此刻又是附身于七月的身上,透过七月的眼睛,他看见之前与慕千秋在地道里遇见的那座宫殿,金色的驴子正祭在高台之上。 上空被锁链束缚着一个阴童,被按在驴子上,哭声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整个人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也可怜至极。 阮星阑忍不住脸色发红,不知道七月成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个啥,怎么记忆海里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就听见旁边一个弟子道:“大师兄,这阴童厉害得很,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停过,别人看见就害怕的东西,他倒是一下就吃进去了,果真够淫|荡的,如此这般,也算是练有小成了吧?” 七月摇头道:“远远不够,炉鼎自然是越耐用越好,有的炉鼎像匹野马,怎么都学不乖顺,若是在双修时动了邪念,那岂不是要毁了弟子们的根骨。炉鼎倒是不值钱,可培养一名弟子并不容易,以后再遇见此等不堪驯服的炉鼎,便当众拉到此地惩处,一直到他死为止。等下召集所有炉鼎过来看,让他们知道,不听话是什么下场!” “是,师兄,那要不要灌点参汤?我怕他坚持不了太久了。” “不必,此等低贱之人,不配喝那种东西,等他死了,再换下一个。” “是,师兄。” 阮星阑听着未免胆寒起来,心想炉鼎也是人啊,又不是牛羊牲畜,怎么能被人圈养起来,这般折磨? 又想起此前林知意哭红双眼问慕千秋,人神之子究竟是不是人。 一时情绪难明起来,若是原文里的孽徒没有救下年幼的林知意,就以小可爱的身子骨,应该活不过几年了吧。 视野很快就转开了,因为七月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沿着长长的地道,每隔几丈远就能看见有个炉鼎跪在地上,像樽漂亮精致的雕像,只要有哪个弟子看中了,立马就能拉下去进行双修。 一路走来,阮星阑已经看见好多个炉鼎被人强拉下去了,他们好像行尸走肉,被人拖拽着走,面上无悲无喜,似乎看破了生死。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眼前登时豁然开朗。 阮星阑一看见殿里的那张大床,立马就觉得大事不妙,手忙脚乱地操纵七月的身体。 可之前是误打误撞才操纵的,眼下不知道怎么才能再度操纵。 就见七月缓步走了上前,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伸手抚摸着床榻,入手还有些温热。可见此前有人在床上躺过,应该还没离开太久。 阮星阑心里狂叫:不准躺,不准躺! 似乎听见了阮星阑的心声,七月果真没有躺下去。只是在周围转了转,检查了一下每副棺椁中的阴童是否还在。 检查到最后一副时,发现棺椁猛烈地震动,当即微微一愣,立马拱手退下。 阮星阑就知道里头正在搞什么鬼玩意儿了。 退下就退下,结果七月就站在一旁候着,压根没有要走远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面红耳赤地在一旁听着。 阮星阑心里猛然想着,这厮该不会在想什么春秋大梦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 轰隆一声。 棺椁开了,从里面率先探出来一只手臂,之后就是城主满头热汗,不着寸缕的模样。 阮星阑经历过之前的小竹屋,眼下无法再正视城主了。当即就想跑。 可被人抬手一吸,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扑了过去。 城主随手把半死不活的阴童丢出棺椁,然后把七月塞了进去。 再一次轰隆一声。 棺椁合上了。 里面的空间有限,两个男人躺进去,显得有些狭窄,连空气都不流通。 还能嗅见此前没来得及散开的气味。 因为阴童是蛇族的少年所炼化,蛇性本淫,气味略显腥甜。 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阮星阑深切地感受到,七月的身子已经软了下来。 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城主的面容。 可却能真实地感受到周围变冷了,连牙齿都忍不住咯咯打颤。 阮星阑这次说什么也不肯了,下意识就要咬舌,强行终止海棠共情。 即便强行终止共情带来的反噬几乎是灭顶的,可已经容不得他多做考虑了。要么生,要么死,大不了就重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