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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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触到商桉眼神,莫名改了口,很疼。 嗯?商桉挑眉,刚才不是还说只有一点点? 陶鹿因轻轻啊了一声,随便扯了个理由,刚刚一路走过来就不是一点点了,它越走越疼,越走越疼。 说完,她故作镇定的对上商桉的眼,一副自己很合理的样子。 哦,我懂了。 商桉将冰块换了一面,重新贴住皮肤,原来阿因是用脑门走的路。 第10章 这话陶鹿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她大脑凝固了半天,憋出了句,真的很疼。 商桉嗯了一声,似乎没想着和她掰扯太多。 医务室空间不大,伤患有很多,即便开着空调,那点冷气也被挤挤桑桑间的闷热冲散了,冰块很快开始融化滴水。 商桉去要了条干净毛巾,凉水浸过后,敷在肿起的包上,有了冰块的作用,包小下去很多,看着没那么突兀。 医务室里的学生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大多是暧昧期的男女或者情侣,她们旁边就有一对情侣。女生似乎是脚崴了,吸了口气,你能不能轻一点? 好,男生说:现在轻吗? 女生撒着娇,还是有点疼,怎么办啊,你一会儿得背着我。 男生顺从道:好的,宝贝儿。 他们对话让附近一片人全部恶心到了,纷纷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商桉也不例外,指尖抵着的毛巾差点滑落。 陶鹿因改用自己摁着毛巾,吐槽,他们说话好腻歪。 听出来了啊,商桉眉眼稍弯,低声说:情侣说话都是这样子的。 姐姐以后谈恋爱也会这样吗?陶鹿因问。 商桉神色微顿,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斟酌着回答:可能吧。 陶鹿因哦了一声。 可能是毛巾太过凉的缘故,敷在伤口上竟然能感受到一丝疼,陶鹿因默不作声的将毛巾放下,脑海还在回想着商桉的话。 她想象不出来商桉以后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但或许就如商桉所说,会像这对情侣一样旁若无人的亲昵。 脚崴的女生还在朝男生撒着娇,男生宠溺纵容着,对话让人头皮发麻,陶鹿因忽的觉得胸口有些憋。 她不想听这对小情侣腻歪,对商桉说:姐姐,我们走吧。 商桉仔细观察了下她脑门上的伤,经医生确认无大碍后,才带她出去。 之后的时间里,商桉把陶鹿因保护的很好,确保小朋友时时刻刻在自己视野内,防止她再被意外伤着。相反的,陶鹿因却有些心不在焉。 像是有什么心事,一直安安静静着。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校运会第一天结束,两人一块坐公交车回家,在家门口分别之前,陶鹿因忽的说:姐姐,高中三年很关键,影响以后的大学前途,我觉得你应该多花时间在学习上,不要太早想些其他的,就算 她很少会说这么一长串话,商桉等着她的下文。 陶鹿因抿了抿唇,把话说完,就算想谈恋爱,现在还太早了。 ???商桉说:姐姐没想谈恋爱。 陶鹿因看着她,可你以后总会是要谈的。 现在没想谈,和以后是会谈的,这两者有什么分歧么?商桉纳闷地看着她,陶鹿因执拗的和她对视。 算了,和小朋友讲这些道理做什么。 好吧,商桉思考着,说:那姐姐到三十岁再谈恋爱可以吗? 陶鹿因摇摇头,也还是有点早。 那,四十岁? 四十五吧。 好,商桉很轻地笑了一声,挠了挠她的下巴,那姐姐就到四十五岁谈恋爱,阿因记得给姐姐掌掌眼。 一中校运会总共两天,陶鹿因第一天参加,隔天因为脑袋上肿了个包,加上腿脚酸软,最后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因此也就错过了商桉的踢毽子比赛。 但后来还是见到了,林璃给她发了段录像,录像里声音嘈杂,画面上就是商桉在比赛,她踢的很熟练,毽子轻易不会掉。 最后还有张图片。 是商桉给她拍的那张。 图片没有滤镜修饰,那一瞬间的表情也不算可爱,最重要的是照的有些胖。陶鹿因和图片上的自己互看了几秒钟,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保存下来了。 几分钟后,她再度点开图片,拧了拧眉。 她以前从不会这么觉得,但有了录像里商桉的对比,陶鹿因发现自己确实不算瘦,至少称不上苗条。 算起来,老师家长们夸过她乖巧,夸过她懂事乖巧,独独没有夸过这个。 陶鹿因站在镜子前,捏了捏婴儿肥的脸蛋。 当天晚上,她询问陶家伟,爸爸,我胖吗? 陶家伟想都没想,不胖啊。 陶鹿因点了点头,那我要减肥。 你一个小孩儿减什么肥,陶家伟只当她这话是随口一说,多吃多运动就可以了,再说你又不胖,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谁知陶鹿因却说,我不,我就要减肥。 人在做好计划或决定的那瞬间,都是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但大多数往往只有那么一瞬间。 陶鹿因减肥两字说的异常顺溜,可当肚子饿的时候又都不管不顾起来。 陶家伟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长高个儿。 于是陶鹿因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正当的理由,她需要先长高,再减肥。 几天后体育课上,老师搬来两大筐篮球,给孩子们一人分发了一个,随后说:这节教你们打篮球,运球还有投篮的这些技巧,想学的可以跟着老师学,没兴趣的可以在操场玩。 陶鹿因明显是没兴趣的那一拨,解散后就坐在树荫下乘着凉。 庞西拍着球走到她身边,你不打球? 陶鹿因不喜欢体力劳动,不打。 试试呗,篮球女生也能玩的,你没看见杨小梨投球,那真是帅惨了,比男生都帅。庞西说着指着某个女生,女生在同年纪里个子算是很高的那种,还很瘦。 可能是有所感应,庞西这边刚说完,杨小梨手臂一扬,手上的篮球以优美的抛物线精准落入了篮筐。 看见了吗,我没说错吧!庞西说:她爸爸好像就是篮球队的,她从小跟着她爸爸打篮球,个子才这么高的。 陶鹿因神色微顿。 小鹿,庞西忧郁地看着她,你平常吃的也不少,个子比我还要矮几公分,你爸爸妈妈都不着急吗? 被她这么一说,陶鹿因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全是槽点,她顿时也惆怅起来,叹了口气,起身从筐里拿出个篮球。 她原地拍打了一会儿,随后在庞西的怂恿下,一块去看杨小梨打球。 杨小梨头发不长,发尾堪堪遮住颈根,皮肤是被太阳晒成的小麦色,手臂上还有很明显的肌肉,浑身上下除了名字是个女生样儿,其余的跟个男生没什么区别。 她打起球来还很猛,几个男生堵她堵不过,反被她撞在了地上。 体育老师在旁边笑眯眯看着,边看边指导一些动作和技巧,一场下来后,庞西立马凑上去,你教我们打球呗。 杨小梨指了指老师,示意她们可以让老师教。 庞西不满地嘟起嘴,又不是天天都有体育课,你也不用这么小气,这样吧,你教我们打球我们给你买奶茶喝。 说着,她还不忘捅了捅陶鹿因胳膊。 陶鹿因反应过来,啊,对。 杨小梨沉默地看着她们,眉头很轻地拧着,仿佛在顾忌着什么没有立刻答应,半晌后才点了下头。 操场篮球架共有六个,她们选定了其中一个,然后就开始篮球教学。 杨小梨打球生猛,性格也并不算温柔,教学方法怎么迅速怎么来,丝毫不懂得委婉。她在原地示范了遍投篮,然后就让陶鹿因和庞西一遍遍的练。 陶鹿因从没上过这么累的体育课,皮肤汗津津的,刘海也被汗润湿了,下课铃响后,人已经接近了半死不活的状态,庞西还好一点,至少还能走。 杨小梨还在补刀,你是只吃饭不运动吗,体力这么差? 陶鹿因: 杨小梨不忍心看她表情了,挪开眼,以后要多练练。 陶鹿因哦了一声。 尽管是知道自己经常不锻炼的原因,陶鹿因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屈辱,她不想在商桉脸色看到和杨小梨一模一样的表情,于是趁着辅导班的时间慢慢缓着乏累酸软的四肢。 她现在的感觉就像刚跑完了八百米,气息都喘不均匀。 幸好在辅导课结束后,她的身体状态和平常无大差别了。 商桉和她一块坐公交回家,也就没发现。 当天晚上,可能是体育课后遗症,九点多陶鹿因眼皮开始上下打架,脑袋也不停一点一点的,彼时她正和商桉一块坐在书桌前,手下的作业写了没多少。 困意一阵阵袭来,她余光看了眼安静写题的商桉,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然后 咚的一声。 声音还挺大,商桉惊了一下,转眸看过来。 就看见小朋友已经搁下了笔,脑袋枕在薄薄的练习册上,肉乎乎的脸颊因为挤压有些变形,她微张着嘴,呼吸轻浅均匀。 黑色的长睫毛细密而卷翘,有少数几根甚至随着呼吸起伏一颤一颤的。 已经睡着了,还睡得很熟。 商桉摘掉耳机,看着睡着的小朋友无声地笑,笑完有些无措,不知道是该叫醒她还是任她这么睡着。 她试着喊了一声,陶鹿因除了睡觉没有任何反应。 商桉: 这个姿势睡觉对颈椎不算友好,商桉蹩眉犹疑了两秒,然后放下笔起身,试着把小朋友抱到床上睡。 她抱了一下,小朋友没动。 她又抱了一下。 还是没动。 十岁的小孩儿对目前的商桉确实不算太轻,商桉深吸了口气,活动了下手腕,拿出了以前练跆拳道的气概,最终以公主抱的姿势把陶鹿因抱到了床上。 可能是真累了,这个过程中陶鹿因连眼皮都没睁开过。 商桉松了口气,把她鞋子脱掉,盖上被子,而后决定下楼倒杯水喝。 她刚出了房间,就听见客厅那边有了细微的动静,由远及近,叮叮咣咣一阵响,随后商爸商妈出现在视野中。 晚上九点多了,现在下飞机回来? 商桉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后因为爸妈回来动静太大,下意识看了眼正在房间里睡觉的小朋友。 这个动作落入商妈眼睛里,就是另外一种含义了。什么意思?爸爸妈妈这么久时间没回家,半夜里风尘仆仆回来,闺女连声招呼都不打,先看了眼房间? 商妈眼睛一眯,小桉。 商桉回过神,视线收回来,妈。 商妈说:爸爸妈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做什么了? 商桉没懂她这话,什么? 还问我?商妈也不知道脑袋里转过多少个心思,从商桉的心虚的眼神和动作里,冒出个猜测,你房间里是不是藏着你的早恋对象? 第11章 这话毫无征兆,商桉脚步顿在原地,表情复杂中掺着丝难以言喻,随后又往房间里侧看了眼。 这反应更加证实了商妈的猜测,哪个男同学,我认识吗? 不是男同学,隔壁家的小孩儿,商桉下了楼梯,无奈地笑了下,妈你想到哪去了。 商妈知道女儿性格,轻易不会说谎,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那是妈妈想多了。 在一旁默默听母女两人聊天的商爸此刻终于插了句嘴,隔壁家的小孩儿? 新来的,搬来有一两个月了吧。商桉说。 父母两人了解完情况,拿着行李箱回卧室收拾东西,楼上楼下隔音效果挺好,商桉帮忙收拾着,也不担心小朋友被吵醒。 没多久,两位让商桉在一边呆着凉快去,商桉没挣,叮嘱他们早点睡觉后,端了杯水回到卧室。 她看了眼床上,小朋友睡得很熟,姿势都没变。 商桉抿了口水,继续写着练习题。 陶鹿因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在床上翻了个身,她眼睛只是微睁开一条缝隙,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了个人影。 人影背对着她,肩背微弯,是一道清瘦的弧度,瘦长指尖里捏着根笔,低头很认真的在写着什么。 陶鹿因声音很轻:姐姐。 下一秒,人影转过身,盯着陶鹿因看了很久,声音同样很轻,含着笑意,说梦话呢。 似乎真是睡梦中的呓语,陶鹿因重新闭上了眼,淹没在汹涌的困意中。她脑袋不自觉往被子里埋了埋,坠入梦境的前一秒,只觉得床无比舒适,被子里的味道清淡而好闻。 商桉写完题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她伸了个懒腰,回复几句手机消息,随后拿着睡衣想去浴室洗澡,觉着不能吵到小朋友,她去了楼下的浴室。 洗澡时间,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在沙发上睡。 但她没有睡沙发的习惯。 商桉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来卧室睡,经她一番观察,小朋友睡觉很安静,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睡觉习惯,比如搂着人睡什么的。 商桉不太习惯和别人共睡一张床,她从衣柜又拿了套薄被,和小朋友隔出一道很明显的距离,关灯睡觉。 床上多了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商桉本以为自己不会太早睡过去,事实恰好相反。 早上六点钟,天色已经大亮,商桉睁开眼,手在大脑反应之前先关掉了抱枕,打算缓一会儿再起床。 她准备再睡五分钟,下一秒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