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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如炬,里头烧着深海泥浆。 威压之下,乌达遵命:“是。” 下一刻,太子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孤身一人,扎进了缠绵雨中。 乌达牵着另一匹马,站在原地望着太子飞快远去的背影。 正担忧无比,耳边突然一响,有人疾风而来。 乌达猛地转过头,宋春景快步掠过他,手中正穿梭系上披风。 他系完丝带,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斗笠扣到头上,随手扶正了些,“走。” 宋春景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吐出来一个字。 乌达:“宋太医?”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极其不明显的皱了皱眉,又说了一遍,“走。” 乌达终于意识到这个字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点头,跑去又牵一匹马。 等到回来,宋春景已经率先走了。 乌达用力挥动鞭子,骏马一声嘶鸣,紧追前人而去。 前往西北边城的蜿蜒山路上,一队人马疾行一夜,片刻未停。 破晓时分,正值明昏交接的前一刻。 将军府侍卫长与沈欢同乘一骑,身后跟着七八侍卫,继续盯着露珠寒风往西北方向奔去。 春日多风,将野外的树枝吹的呼啦作响。 抬头一望,接天连叶的树冠顶部绿海涛涛如巨浪翻滚。 “起巨风了,进林!”侍卫长喊道。 马蹄和着他的声音,偏移大道,进了宽阔老树林中。 有树的遮挡,果然风缓和许多。 就在此时,沈欢觉得自己手臂一湿。 他疑惑道:“下雨了?” 抬头看了一眼侍卫长。 侍卫长抬头望天,茂密枝叶交错露出的缝隙中投进束束光芒。 太阳升起来了。 侍卫长心中警铃大作,同时也觉得自己手臂一湿。 他牵紧马绳,喝道:“停!” 一队人马停在原地,马匹不安分的原地踏步,鼻孔中不时喷出热浪气息。 沈欢又觉得手臂一湿,他定睛一看,又是一滴水样落在了胳膊上。 侍卫长抬起自己手臂,移到鼻下闻了一下。 腥辣味道冲鼻而出,他刚要开口。 “啊——”沈欢细皮嫩肉,只觉胳膊如火烧一般疼痛,头一个大叫起来:“快躲!这水有毒!” 喊着便伸手去擦自己手腕上那两滴液体,液体已经由原本的青色半透明状变成紫黑色,似乎陷进了毛孔中,立刻扩大成指甲盖大小的远点。 细看,边缘毛细浅淡,是正不断扩展的迹象。 侍卫长皱着眉抓住他手制止他动作,细看心里一凉,才感觉到自己被水淋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他当机立断道:“变道!冲过去!” 一时间,马声嘶鸣,狂躁的马摇头摆尾,发疯似的往前冲! 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半空中,借着树叶遮挡,如鬼魅般攀附在树上,一动不动。 侍卫长拔出刀,脱下外衫匆忙将沈欢兜头一裹,交给手下,低声吩咐道:“往西北跑!不许回头!” 手下领命,立刻将沈欢死死抱在怀中,双腿狠狠一夹马肚,飞快向一侧跑去! 黑衣人瞬间而动,一同向沈欢处掠去! 侍卫长飞起身来,足尖一点马背,挥起大刀劈山阔石的一砍,拦腰斩断三名黑衣人。 其余侍卫组合起阵型来,同时朝黑衣人对冲过去。 黑衣人却对视一眼,同时朝后一撤—— 下一刻,“哗啦”一片疾雨声! 几名侍卫躲藏不及,被迎头浇透,立刻抱头惨叫起来! 片刻功夫,浑身血红一片,异常骇人。 侍卫长握刀的手疼痛无比,手背上染了几片乌黑,不时冒着酸气。 几招下来,黑衣人虽近不得他身,他却浑身发胀,眼睛发涩。 刀光血影中,侍卫长深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余光望了一眼沈欢逃走的方向。 丛林深密。 侍卫带着沈欢一路向前,马发疯似的狂奔,疾风刮的侧脸生疼。 他看了一眼手腕处,一片紫黑印记,此刻已经有铜钱大小,还在不断扩展。 他立刻就断定出来,这属于酸水的一种。 医书上记载,患了引虫病,虫卵寄居在体内无法消灭,便用数十位药引调和成酸水滴到皮肤上,将患处围绕住。 虫卵无处可逃,慢慢要么被酸水中的毒性毒死,要么将自己饿死,最严重的,可加速孵化,变成小虫,自发从体内钻出来。 以此治愈疑难杂症。 沈欢抬手一闻,味道十分奇怪,定混杂了不下百味药材。 这肯定不是救人用的酸水,乃是夹杂了许多有毒的药物,借着酸水可以钻进毛孔的特性,将毒性一并带入体内,以此来取人性命。 马闯进污糟水沟里,停下马蹄,疯狂饮水。 身后侍卫一声不吭的栽倒下去。 沈欢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将他的头从水中抱起来。 侍卫满脸发黑,眼睛半睁,艰难的张着嘴,似乎想对他说话。 他将人翻过身,看了一眼后背方向: 衣裳尽数腐蚀破烂,暴露出来的后背上一片紫黑,肿胀无比。 沈欢浑身发凉,强自镇定道:“我学过医术,我可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