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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景朝他恭敬一点头,面无表情率先走了出去。 乌达摸了摸鼻子,跟了出去。 院判眨了眨眼,望着他二人背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宫道长且宽。 灌进来的风夹带着暖意。 毕竟春天了。 宋春景走的慢了些。 东宫马车仍旧如雕塑般稳稳停在门口。 宋春景板着脸,二话不说一脚登了上去。 他“唰啦”一下子撩开车帘,一抬眼,猛地跟里头的人撞上了视线。 太子坐在里头,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盯着他瞧。 太子此次竟然亲自在外等候。 宋春景没防备,一脸不耐烦的戾气被看了个正着。 “谁招惹你了?”太子问道:“院判吗?还是乌达。” 宋春景没缓过神来。 最后,太子问道:“难道是我吗?” “当然不是,”宋春景终于活了过来,恢复了一贯的恭敬谨慎,“太子怎么来了?” 太子不跟他绕弯子。 几根手指撩开了窗帘,唤了一声,“乌达。” 乌达过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 太子听完,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宋春景。 宋春景眼鼻观心,不怎么在意那视线。 太子叹了口气,“等我一下。” 说罢起身,两步下了马车。 乌达紧紧跟在他后头。 太医院。 院判仍旧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甩着袖子给自己扇风。 外头一阵骚乱,他未来得及探头一看。 太子已经走进了堂内。 院判瞪大双眼,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匆忙站起身,跪了下去,“殿、殿下,怎么来啦?” 太子寻了个干净椅子,坐在上头,靠后悠闲舒适的一靠,“院判。” “在、在。”院判跪一旁,微微抬着头。 “我今日看望母后出宫,路过太医院,母后叫我顺路来问一问淑嫔的胎。”太子翘起一条腿,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 院判颤抖的看了乌达一眼。 乌达目视前方,像个雕像。 院判哆哆嗦嗦的磕了个头,“您请问?” “淑嫔的胎,如今是由谁负责啊?”太子问道。 院判:“……” 院判迟疑了。 乌达刚刚带着宋春景出去,转头的功夫太子就进来问淑嫔的胎。 这哪是‘顺路来问问胎象’,怕是专门来问候院判祖宗的。 院判趴在地上咳嗽了一同,间隙中,挣扎着回道:“是、是由……宋……咳咳咳……” “给院判倒杯水。”太子看了乌达一眼。 乌达一点头。 四下扫了扫,抄起个装墨水的筒子,从外头煮沸的药水中,舀了一杯进来。 他往前一递,递到了院判眼前。 院判伸手一接那铝铜的杯,烫的手指一哆嗦。 咬着牙没嚎一嗓子。 太子下巴靠上微微一抬,“请。” 院判睁着圆圆双眼,望了一眼里头药水混着墨,腾腾冒着热气的浑水一眼。 喉咙上下一动,咽了口口水。 太子还等着。 “殿下——”院判撅了撅嘴,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是由我负责的!殿下有什么要问的,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哦?”太子感兴趣的踢了踢地上那杯水,贱出几滴墨点。 “看来太医院相当重视这一胎啊。”太子道。 “是个苦差,”院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没人愿意去,只好下官去……” 他这模样有趣。 言语又取悦了太子。 于是太子叹了口气,笑了笑。 “如此,劳烦院判要多多上心,好好照顾了。” 院判不敢当这嘱托。 格外上心的应道:“一定、一定!” 太子似乎有急事,略微坐了坐便站起身。 一阵风是的,又飞快的走了。 院判心也痛,肉也痛。 “嘶哈”着,赶紧低头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头。 太子出了太医院的门,又退了一步。 站在门内,环顾一圈宽阔大院子。 宋春景药间窗外有棵树。 刚刚发了新芽。 树下有个少年,正在晒药材。 不是沈欢。 太子粗粗望了一圈,没见到他身影,便不怎么在意的又出了门。 思行放下手中的药材。 低声道:“太子殿下走了。” 沈欢从竹箩下头爬出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何思行问道:“为什么那么怕太子啊?” 沈欢皱着一张笑脸,沉重的摇了摇头。 “没道理的,太子对宋太医很重视,”何思行想了想,又说,“你是他徒弟,应当也得他看重的,不用怕。” 他不懂内情,只凭空猜测。 沈欢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不找我的麻烦就不错了。” 看他有点不耐烦,何思行连忙住了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宝贝投喂: 桃花花扔了1个地雷;气势汹汹扔了地雷x2 第19章 太子疾行一路,回到马车上。 宋春景撑着车窗正打盹。 头靠在木栏儿上,下巴垫着胳膊,眼睛微微阖着,将睡未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