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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景上前行了一礼,“娘娘。” 听见声音,皇后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不必多礼,”皇后一抬手,严肃的问道,“叫你来,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叫外人看起来似乎是怀孕了,实际上却是假的?” “娘娘是问假孕药?”宋春景犹豫一下,不绕弯子,笃定道:“娘娘是问淑贵人的肚子。” “不错,”皇后点了点头。 她脸上还浮着笑,“你可亲自看了,确实是有了吗?” 宋春景想了想,垂下眼眸,“娘娘也说了,假孕药能叫‘外人’看起来像是怀孕了,昨日,微臣同刘太医一起去看了,确确实实……是真的。”。 皇后收回目光,盯着一处地方不动弹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不是说皇上于子嗣上已经没可能了吗?” 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刚刚给皇上把脉,可看出什么来了?” “……皇上确实不适合要孩子了。”宋春景说。 按道理说,同一个女人,谈论她老公跟另一个人的房事,是非常尴尬的一件事,可是皇后似乎再说别人的事情,非常随意的点了点头。 闻言,示意他继续说。 “娘娘,”宋春景慢慢道:“按理说,这事只要同房,就有可能致孕,皇上虽然年纪有些大,若是淑贵人伺候的好,也是有可能的。” 皇后沉默了。 宋春景等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娘娘?” 皇后沉吟片刻,似乎没想好对策,“不知为何,这事有些蹊跷,我总是存着些疑虑,这事你多留意。” “皇上脉象一向是由赵太医管理着,淑贵人由刘太医照看,微臣只怕不好留意。”宋春景答道。 “那就想办法留意。”皇后道。 宋春景停顿一下,跪在了地上,低声道:“我有一言,娘娘听听吗?” 皇后打量了一下他。 “说。” “淑嫔年轻得宠,易大喜大怒,孕中惊怒,可是大忌。”宋春景一个字都不停顿的继续说道:“头三个月最是要紧,一不小心就没了,这可不是好好照看就能保得住的。” “你是说,这事就全然不管,听天意,由淑嫔的命?” “娘娘身份贵重,太子地位稳固,根本没必要淌这浑水,”宋春景一副我都是为你母子着想的模样,诚心实意道:“即便淑嫔能顺利生产,也不一定能得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怎么讲?”皇后问:“你看了淑嫔的脉?” “微臣没有看她的脉。” 他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笑了笑,极其不明显。 但还是被皇后给捕捉到了,“那怎么确定,那孩子就不健康呢?” “不能确定,虽然没有看淑嫔的脉,却实打实刚刚看了皇上的脉,”他垂下眼皮,随意道:“人只要年纪大了,身体就会出问题,年纪越大,越不适合要孩子,即便淑嫔怀上了,这孩子也不一定就健康。” “皇后娘娘,不必急,”宋春景低声说:“若是诞下残龙,淑嫔这罪过,可大多了。” “再者说,”宋春景微微笑了笑,坦然道:“即便淑嫔命好,生下一个健康孩子,也未必就是皇子,公主也未可说。” 皇后又出神了。 宋春景垂着手站在一旁。 窗外晨色昏昏,既没有阳光,也不阴暗,天光介于暖冷之间,很白。 “微臣给娘娘开两副安神的药吧。” “有劳,”皇后点了点头,“既然淑贵人……不,马上就是嫔了,既然她娇气,那就好好伺候着吧。” “是。”宋春景答应一声。 乌达守在太医院门口,见他回来,往前迎了几步。 “宋太医忙完啦?” 宋春景一点头。 越过他往里走。 乌达跟着他后头匆匆两步,“宋太医啊,太子……” “太子有病,”宋春景打断他,没好气的抢先道:“我知道。” 他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手里的药箱,“我进去收拾一下,这就去救他的命。” 乌达:“……” 正要出门的院判:“……” 院判差点魂飞魄散,“宋太医!请注意言行举止啊!” “……是,”宋春景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彬彬有礼的说:“乌达侍卫稍等,我进去取几味药,这就随您前去。” 乌达:“……” 乌达终于发现了这个人的难缠之处。 他退后两步,忙拱了拱手,“不敢不敢,您先忙着、您先忙着。” 他客气起来,院判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好干巴巴的附和:“那宋太医快去收拾收拾,收拾好了跟乌达侍卫去吧……” 宋春景抬着头,目视前方。 刚正无私的一脚跨进了太医院的大门。 刘子贤正扣着手指头坐立难安。 一见他来,立马迎上前去。 “皇后娘娘说什么?”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 他自觉失言,立刻改口:“院判已经亲自去告知皇上淑贵人有孕的事,只怕瞒不住了。” “为什么要瞒住,淑贵人那个张扬性子,你想瞒也瞒不住。”宋春景说。 “那我们怎么办?”刘子贤紧紧皱着眉。 “既然都叫好好伺候,那当然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