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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刚要说话,皇后说,“那就好。” 她轻轻一摆手。 宋春景一溜烟告退了。 太子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 直到叫隔风的厚帘子挡住了目光。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 “你啊,”她温柔又端庄的笑起来,“做什么那么瞧着宋太医?” 太子收回目光,“觉得他有趣。” 随后他朝着外头叫了一声,“闫真。” 闫真进门来,太医朝着他一抬下巴。 闫真说:“是。” 又出去了。 这二人打着哑谜,皇后看完了才说:“把心思往回收收,我早听人说了,你总找人家宋太医,可人家却总躲着你。” 太子百年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母后别取笑我了。” 太医院。 刘子贤孤零零的抄了一会儿药方。 院判匆匆来了,巡视一周发现只他自己,“宋春景呢?” 刘子贤张了张嘴,未及说话,院判自己答道:“被东宫里来人叫走了?” “去皇后处了,估计一会儿去。” 刘子贤答道。 “行吧,”院判习以为常并不生气,“那你收拾收拾……” “爹……”刘子贤犹豫的喊了他一声。 “说了多少回,在宫里不准喊爹,”院判往门口望了望,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别人不挤兑你!” 一转眼,他看着儿子似乎有些难过,就劝道:“宋春景虽然同太子要好,将来前途无量,可左右碍不到你,你酸什么?” 刘子贤“啊?”一声,有些懵的看着他。 院判看不得他这不机灵的样子,朝他勾了勾手。 刘子贤凑过来,听他爹压低了声音,“说来有七八年,自他入了太医院,宫里太平多了,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同僚们都叫他‘送葱’。” 刘子贤疑惑的看着他。 “这个‘宋’我知道是他的姓,这个‘聪’是哪个聪?”他问道。 院判摇摇头,哼笑了一声,“冬日埋在土里保新鲜的大葱你知道吗?扒开外头那层厚皮,里头的葱白是不是像大腿一样,又白又细又水灵?” 刘子贤虽然年纪不大,也过了懵懂时候。 乍听到这些难免有些脸红。 叫他这么一打岔,刘子贤也忘了早晨差点在淑嫔处惹出事来。 心思全然放到了这八卦上头。 “那会儿太医院里有个新人不知天高地厚,刚一得知太子三天两头的找他,气不过,有一回宋春景去的时候,那个新人嘴贱了一句‘又送葱去啊?’……” 刘子贤眼巴巴的瞅着他,等着下头的话。 院判看他感兴趣不反感,才接着道:“当时宋春景没说什么,第二天东宫里头的大管家闫真亲自登门,说他昨日给皇后开的药里头一股大葱味,惹得皇后不高兴了。太子做主,罚他去种葱了!” “真去了?”刘子贤震惊的问:“去哪里种?” “具体哪里不知道,”院判想了想,“左不过什么穷乡僻壤的地儿,这辈子算是没指望了。” 刘子贤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替他辩解道:“他医术很好,听过还收了个徒弟,是将军府的孩子呢。” “这话别提了!”院判赶紧接他话,“也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罢了,没什么用。” “总之,你离他远一些,别叫别人以为你巴结他。” 院判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羡慕那些做什么,你只一心一意研习医术,旁的爹给你铺路呢。” 刘子贤皱了皱眉。 他忍了忍没忍住。 “你别笑了,”他说:“糟老头子,笑起来忒猥琐。” 第6章 一炷香燃尽。 宋春景归来。 刘子贤一见他回来就上前去,“外头可冷不?我的天,二十年没见过这么冷的天了。” 院判看他全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恨铁不成钢的冲他一句,“你也就只活了二十年!” 宋春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径自坐在了自己药桌旁。 宫女太监们终于忙完了手头事情,有病的看病,取药的取药,院子里热闹起来。 乌泱泱的扎了一堆。 晌午时,外头分拣药材的药童进来禀告:“院判,东宫的大管家来了。” 院判出门,客气了一句,“这大冷天,您快进屋暖和暖和再说话。” “不了不了,”闫真摆了摆手,“太子身边事忙,我等下得赶回去。” “太子可真离不开您啦。”院判笑着恭维。 闫真探头往里一望,宋春景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窗户透过的光只能晒到他半边身子,他往有光的那边挪了挪,好叫晒的全一些。 “找宋太医啊?”院判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朝里喊:“宋太医。” 宋春景抬起头,睡眼惺忪的望了一眼。 望见闫真,又趴了回去。 闫真说:“他今日心情不太好啊?” “许是太远了没听清,”院判一揽他,“您往里走。” 闫真就着那迎客手一直走到宋春景药桌前。 那人还是耷拉着眼皮,没精没神的模样。 只怕太子亲来,也提不起他半点兴趣。 院判伸手扣了扣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