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就该死(一更)
什么刺客? 听到他们传言,七海还跟小孩子一样,想要知道个真相。 可当他们说到,安阳王风于则死了以后,他的心就变得颓唐起来。 安阳王怎么可能会死! 他几乎没有动过安阳王!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时好奇,他持剑就走,却在路上被云纷纷和云步非两个人拦阻。 “你别去,安阳王的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云纷纷拉住他,“他是你的仇人,杀了他,就莫要愧疚。” 云步非也心急如焚,“是啊,七海兄,我们给你准备了干粮和马车,放在了宫门口,你赶紧走,万一被风清扬知道,他定然抓你回去?” 七海纳闷不解,“我说过,我没有刺杀他。” “七海兄……”云步非握着扇子挤上去,希望能够说服七海,远离帝都。 可追了很久,七海忽然拔剑拦阻。 他铁青着脸颊,“我说了,我没有杀安阳王!” “可是……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去安阳王府,就是去送死?!” 七海手握紧剑,目光迷离,“这是我的事儿!” …… 大步迈向安阳王府,准备去查探情况。 不过刚到安阳王府的那条街,就瞧见一批禁军在追踪一个人。 此人虽然穿着黑色的锦衣,蒙着面。 但那背上的五弦琴却透露了他真正的身份。 七海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追踪的这个人,就是凤弦公子。 “跟我来!” 看着近到跟前的凤弦公子,七海直接将人带到了窄巷。 墙后,七海将人引到了另外一条街。 等再回来,凤弦公子已经在等。 七海问他,“那些禁军为什么要追你?” “属下去找您。”凤弦公子拱手,面有难色,“本以为会在安阳王府里,谁想被人发现,追到了这儿。” “听说安阳王死了?”七海目光落在凤弦公子的脸庞上,神情落寞,“这事儿是真的么?” 安阳王愁苦地回应了一句,有些迷茫,“是真得。” “果然?”七海瞥着凤弦公子,狐疑地问了,“余婆带你们去刺杀安阳王了。” 七海预料到了,“人真得死了么?” 他有些不相信。 凤弦公子脸色颓唐了很久,有些心不在焉,良久,他看着七海。 “少爷,余婆人已经……” 七海睥睨,“怎么?” “她……被安阳王杀了。”凤弦公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悲凉。 余婆是他的主人。 为了刺杀安阳王,死在了安阳王府。 七海仿若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不知道是太震撼了,还是离别的时间来得这么快,以至于他认为这是假得。 眼里含着泪光,还在问凤弦公子,“你、你在骗我吧?” “没有,余婆真地死了。”凤弦公子强调了一下,“她被杀了。” “杀了?”七海忍耐不住地问,“谁、谁杀得?” “是和安阳王打斗过程中,才……被杀害得!”凤弦公子的脸上,恍然铺了阴云,他想了想,看着七海,跪地请求七海报仇雪恨。 七海退后两步,微微地瞅着凤弦公子,看着他投来的期待目光,“我不是说过,我自己去报仇么?” 如果是他报仇,最起码他会觉得,曾经的那些仇,有他的努力。 如果是他报仇,就不会牵连上余婆。 那些关心他的人就不会死。 如果是他报仇,即便风清扬会将此事儿怪罪到他身上,也至少不会确信就是他做得。 一连串的打击,像那天铺天盖地的暴雨,浇灭了他的决心。 安阳王都被杀了,那他的努力能是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余婆是因为觉得自己优柔寡断,所以才会替自己做出决定么? …… 后来他回去的时候,凤弦公子百般提醒,让他不能回宫。 否则太子殿下风清扬必定会捉拿他。 七海摇头一笑,“捉拿就捉拿吧,原本我也想看看,这……是不是真得?” 按道理来说,余婆和安阳王打斗过程中死了,那安阳王又是因为什么死得? 难不成同时击打住了要害?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妥。 那么,这其中会是因为什么呢? 凤弦公子一旁站着,努力地唤七海。 七海都没有什么反应。 “您去哪儿?” “进宫!” “您在送死?” 七海走了两步,回转头,“我要真相!” 他走了两步,又退回去,两手落在凤弦公子的肩膀上,“余婆出殡的时候我会回来得?” “嗯。” 凤弦公子没有阻止。 余婆以死策划的这个局,七海压根没有相信。 但让凤弦公子也为此困惑地是,安阳王竟然也死了。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他甚至想到了最可怕的计划。 这个计划,让他为七海忧心。 那天回宫后,风清扬也坐在宫殿里。 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看,七海就坐在窗沿上。 “你没听见消息么?”风清扬的声音哽咽。 “我听到了。” 七海偏头望着风清扬,“安阳王死了。” “你为什么不逃?”风清扬问七海。 七海反问了一句,“那我为什么要逃?” 风清扬冷声,“你杀了安阳王,你杀了临水国太子殿下最在意的父亲!” 七海笑着问,“你是在说自己?”他翘着腿,“我知道啊。可是……你父亲该死。” “你?”风清扬瞪着他,发现七海的眼神也冰凉一片。 “他不该死么?”七海伸出手指头,像是在做一件幼稚又有趣的事儿,“你看我的手指,你父亲杀了我的师父,杀了我的师兄师弟们,又给我最心爱的姑娘下了控心术。现在他又杀了我的奶娘。前后多少条人啊。” 他瞧着风清扬的脸颊,问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正常却又同自己的心情十分吻合的话,“杀了你父亲,你这么伤心。那你父亲杀了我那么亲人,我不伤心?” 风清扬纠结,“可你杀得是我这辈子唯一得,也最在意的亲人。” “我的亲人对我而言都是最亲最在意得。”七海说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杯子里下了毒。” 风清扬点头,他握着手指,“是,你敢喝么?” “不敢,所以我不喝!”酒中的水倾洒,洒在了地面上。 风清扬微微压低了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喝得。”他自己端起了一个酒杯,仰头将酒水喝尽。 看着酒杯,他说,“看见了么,我没有下毒。” “可我没喝。” “是啊,你没喝。”风清扬猜测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他苦不堪言,目光哀愁,“我想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可能是朋友。以前……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来帝都的目的。那是因为……你怀疑我?” 七海点头,没有否决,“毕竟我大师兄是你的贴身护卫,他若死了,同你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认为会有些关系。” 风清扬和七海,像是在话家常却又像是对质。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七海回,“我不是石头,我跟你相处的那段时间,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们这儿的破规矩,不喜欢。而你对我也挺包容。况且,你真要知道我大师兄是怎么死得,又为何要陪同我查,所以只有一个原因。” 他坐直了身体,看着风清扬,“你也想要知道菩提庙旧案,也想知道菩提庙旧案的真相,我既然要查,必定要借由你的手。” 风清扬咳嗽了下,“所以、所以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么?” 七海叹了口气,他点头,“是。” 虽然违心说了假话,可是七海清楚,如果不能够说得果决。 风清扬就不会命令那些禁军将他抓起来。 他就没有一个理由,让风清扬发泄。 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一个久病缠身的人,如果太过压抑自己,最后可能会受不住,郁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