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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就是麻烦,养了个小瞎子就是麻烦上加麻烦。水鱼眼中愤愤,手上却将肉块切的更细,若是裴景瑶听见水鱼内心的想法,那多半是要生气的。 水鱼进屋时习惯性替裴晓映将烛火点上,他虽看不见,却并不需要别人喂饭,吃干净后还会乖巧的端着餐盘,自己摸索着送去厨房洗干净。 水鱼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生怕他脚下一绊连人带碗一起摔了,她伸出手接过裴晓映手中的碗筷,“给我吧。” 男孩拘谨的捏了捏手指,顺着水鱼声音传出的方向行了一礼,乖巧道:“多谢水鱼姐姐。” 水鱼足下一个踉跄,看向男孩的目光和看鬼一样。 裴晓映刚来山上时像个从贫民窟里爬出来面黄肌瘦的小孩,如今在山上住了两月,倒是也养出几分白净的小公子样,往那一站像个娃娃一样。 他自己说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他想起平日听哥哥同他讲的,水鱼是云肆的属下,这院内称得上小姐尊称的,只有云肆一人。裴晓映便自作主张改了口,却没想到水鱼连个回应都不给,面上隐隐有些失落。 另一边的云肆房内,裴景瑶难得睡的如此沉,云肆思索片刻后便放弃叫他起来吃饭这个念头。 夜色渐渐暗下,今夜无星无月,更显出几分暗沉的静谧。云肆合上窗户,看向自己床上沉睡男人,他身上盖着云肆的被子,周身包得严严实实,只剩一张小脸漏在外头。 他睡得并不安稳,隔一会便要蹙起眉头,或是盖在被下的身子动一动,偶尔还会喘/息几口,仿佛在梦中也受了委屈一般,极为难耐。 这不是云肆第一次见裴景瑶睡觉的样子,第一次的模样比现在要凄惨许多。那都是因为云肆那晚不做人,可怜了裴景瑶初次便被折磨了半夜。 想到此处,云肆的眼中情绪又沉重几分。她从前竟是没注意,裴景瑶睡觉一直都这般不安稳,想起他白日那副内敛安静的模样。云肆逐渐蹙起眉头,他总是把所有事情压在心底,若非有人逼他,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开口。 云肆坐在床边看了一会,接着转身从自己柜中拿出一叠小巧香炉,那香炉是铜制,造型古朴又异域。 袅袅白烟从炉中升起,一股极淡的药香渐渐飘了满屋,那是北疆用来安神的古法药薰,如今用来给裴景瑶助眠也是好的。 香点了一刻钟,他眉头逐渐舒缓,呼吸也平稳下来。云肆为他理了理被子,她将被角重新捏平,却无异碰到裴景瑶拽住被子的掌心。 她重新握住裴景瑶的手心,眉头不解的蹙起,男人的手心比白日更加冰凉,甚至还出了一层冷汗。不止是他的两只手这般冰冷,云肆将手探进被下,她脱//去男人的白袜抚上裴景瑶的脚背。 毫无意外的一样冰凉,云肆的面色瞬间沉下,现在虽是初冬,但这绝不该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何况他盖着被子睡了一个多时辰。 云肆担心他的状况,也顾不上自己刚给他点了安神香,她轻轻唤了几声裴景瑶,男人只是眉头微微蹙起,并没有醒来。云肆面上凝重,她抬手捏起裴景瑶的手腕,只见他脉象平稳并未有什么异样,她的心这才放下几分。 “景瑶,醒醒。” 云肆轻轻捏着他的手心,他的指尖无意识搭在云肆的手背上,像冰块一般泛着凉意。 第19章 . 同床共枕 见男人依旧未醒…… 见男人依旧未醒,云肆一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心,另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景瑶,哪里不舒服吗。” 她力道有些大,裴景瑶呼吸加重了些,那本舒展的眉头又重新蹙起,他只依稀感觉有人在唤自己。 裴景瑶此刻浑身都很难受,哭肿的双眼令他难以睁眼,小腹那里如同针扎一般的疼。可最难忍受的还是周遭这股寒意,裴景瑶将自己缩成一团,他本想将自己的手握紧,可全身都乏软无力,只堪堪能虚握成拳。 很快,有个温暖的手掌牵住他的掌心,裴景瑶指尖动了动,主动将自己的手心向那股热源送过去,嘴里无意识发出一些轻/哼声。 云肆只感受到男人的指尖一动,随后泛着凉意的小指轻轻勾上自己的掌心,他似乎很用力,最终能做到也只是轻戳到她掌心而已。 像是溺于冰河里的人极力在寻找暖源,这种认知令云肆眼中更为忧虑。 裴景瑶仍旧闭着眼眉心紧蹙,嘴中模糊喊了一个字,云肆凑过身听了半响,才听清他口中呢喃的是什么。 他说冷。 “冷……” 云肆口中重复了一句,她垂眸看向男人小意勾着自己的指尖,他自在被自己叫醒后,面上本平静的神情便不安起来。 像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一般。 她房中没有暖炉,能给裴景瑶取暖的最好方法,便是云肆自己。 她指尖动了动,想将自己的手掌撤回,可她一动,裴景瑶便不安的蹙起眉头。 “我不走,我换个衣服。” 云肆也不知晓他听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她轻轻将手抽走,将染着寒意的外衫脱/下,只穿着中衣重新回了床上。 裴景瑶下午被她抱上/床时,云肆并未帮他褪去衣服,此刻仍是完整穿在身上,云肆喉间滚动一下,她抬手解开裴景瑶的衣/带。紧束在身上的衣衫散开,裴景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