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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啊,我还不乐意跟你去呢!”周宁意出声反驳,程瑾言没搭理她。 “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宁意武功高且有医术,周家的身份能让她自由出入皇宫,我们之间也需要一个传信人。” 程瑾言在心底认可程序的这套方案。 的确,他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值得他托付。 程序紧紧握住周宁意的双手:“宁意姐姐,拜托你了。”她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又严肃地嘱咐麦冬,“进了宫机灵点,保护好主子,不能给王府丢脸,明白吗?” “明白!” 三个人被催促着走出西院偏门,周宁意大力拍打胸脯:“包在我身上,不出一个月,绝对让这个小残废活蹦乱跳。” 程瑾言现在就想把她埋了,他虚捂着腹部的伤口,慢慢和麦冬向外走。 程序没了之前的心定神闲,满是忧愁:“宁意姐姐,拜托你了。” 周宁意微微一怔。 她说了两遍的话,一定很重要。 等到西院恢复冷冷清清之后,程序才拂去衣角上的尘灰,领着紫苏和昭雪往厅堂去。 她得去会会这个新来的姑娘。 女子名唤苏惜雯,就是十五年前,周至王酒后留下的种。苏惜雯的娘亲年前已去世,自己跋山涉水、辗转来到王府,为的就是求饭饱衣暖。 她说自己的娘亲一生未嫁,又因为未婚生子,父母与其断绝关系,母亲独自带着她四处奔波、过得很苦。 周至王听完内心面露愧色,这姑娘一滴泪未落,但一颦一动里处处流露出凄惨和悲伤。 任谁看了都怜惜年纪尚轻的她。 尤其是王妃这种心灵脆弱、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娇气包:“好丫头,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你的婚事也不用担心,做主母的,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苏惜雯连连摇头:“不,王妃,小女不奢求这些,能嫁个普通人,已经是天赐的福气了。” 连程序都忍不住要抱抱她瘦得只剩骨头的身躯了。 王妃擦干眼泪,拉过程序,对苏惜雯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我们家老四,应该是……咦,你多大啊?” “我是腊月生的。” “你比喜儿小半年呢,得叫她姐姐。”王妃为人和蔼,也很高兴终于有同龄人来与程序作伴,“以后你们两姐妹,一定要互帮互助,相互扶持。” 喜儿? 听到这名字,苏惜雯下意识朝程序看去,却不料撞上对方直勾勾的鹰目。她甜甜一笑:“姐姐好。” 程序只是点了点头。 苏惜雯这种圆滑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就让惜雯住进西院吧,你俩也好有个照应。” 程序当即否决了母亲的建议,故意吓唬苏惜雯:“我是没意见,只是这西院闹鬼,我怕惜雯妹妹住进来,万一再出点儿什么事……” 这女子普遍胆子娇小,无一例外都怕鬼神。 苏惜雯也不例外,她小时候在乡下听多了村里的百姓讲怪谈,心里很是畏惧:“我可以白日去寻姐姐玩,王妃,我不用住东西院的,我住后罩房就可以。” “那怎么行。”她越是这样说,王妃越不能安排她住在破烂的房间,省得传出去,外人会说他们王府不近人情,让一个小姑娘住草棚,“那你就住进东院吧。桑枝,以后你来服侍五小姐。” 桑枝从门外小跑进来,恭恭敬敬对苏惜雯行礼。 苏惜雯急迫地摆手,脸上尽是慌张:“不用,不用。我不用人伺候的,劈柴洗衣,这些我都会,不用麻烦。” 王妃拉住她的手:“从前你不是王府的女儿,这些事做了便做了,以后你是金贵之躯,这些全都交给下人。” 苏惜雯热泪盈眶,嘴唇紧抿,点了点头。 程序被突然冒出来的野丫头搅得心烦,每日在西院里来回踱步,屁股像长了刺,片刻都坐不下。她忍不住要去找容错诉诉苦,结果刚一出门,便见到打瞌睡的陆攀肃然站直身子:“少夫人。” “你怎么在这儿?” “……” 程序见他一副乖乖听令的样子,了然:“容错让你来的?” “是,少主命属下在这里保护少夫人。” “那他去哪儿了?”容错把心腹派来给她,就说明他人不在京城。 “属下不知,少主只交代让属下看好少夫人,如果少夫人掉了一根头发,属下就要赔上一根手指头。” 容错的原话只让她好好保护程序,陆攀在转述时,却不自觉夸大了事实。 之前在宅院时,屡屡被他撞破“奸”情,少夫人腰间又一直佩戴着与少主一样的银牌。他跟了容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把亲手制作的银牌送人。 这人不是少夫人,他陆攀在瀑布下倒立用嘴捉鱼。 容错又一声不吭地跑了,这件事对程序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小姐脾气爆发,对陆攀撒气:“你告诉容错,他被解雇了!” 程序关上门,想想气不过,又打开门补充道:“告诉庄明察,把三十文钱还给我!” “……” 她一转头,只见苏惜雯刚进到中院,笑脸相迎。程序眉头微蹙:“妹妹刚来王府可能不知道规矩,我在王府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程序说得严肃,苏惜雯波澜不惊地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