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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刚讲了一个字,却惊愕地发现沈驰景拿宽袖拢住了面容,向自己行了个十分恭敬的告别礼,随即便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 徒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头梗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我还没说完呢! -------- “收获很足,今天收获很足。” 沈驰景飞一般溜回了房间,做贼心虚似的朝外瞭望了两眼,随即关上了房门,喜滋滋地躺在了床上,又在心中给自己记下了一笔功劳簿—— 今日俘获冷面男主进度:被太子殿下当成了朋友。 方才她听到席引昼那句“我当你是朋友”时,险些笑得没合拢嘴,所以才急赶急忙地跑了出来。 我最初想要抱席引昼大腿的原因,不就是想在危难时刻有人襄助吗?那他当我是朋友便能如此为我着想,甚至不顾他太子的清誉公然以一个拥抱警告别人“这人是我的你们不许动”,那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真好,保命法宝到手了。 沈驰景得意地对着天花板傻笑了起来。 “朋友……朋友……” 她不断地咂磨着这两个字,越想越喜笑颜开。 虽然自己看的那些穿书小说中,女主都是一去没多久便掳获了各位王公大臣的芳心,又能在这些比自己地位高很多的人面前肆意妄为,根本无需顾忌什么身份有别。 和她们比起来,自己似乎还是很失败。 但…… 她一直以来都很清醒。在这封建王朝,堂堂太子殿下能把你一个小小的官员当朋友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奢求太多,只会弄巧成拙。 遑论她现在还并未对席引昼产生情愫,就算真的有什么,也得靠自己的努力变得越来越优秀,才能在顶峰同他站一起。 “我可真是个人间大清醒。” 沈驰景笑眼弯弯地抛弄着手中的玉佩,闻着花草的清香,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竟浮现出了刚才离开县衙时的画面。 席引昼那个脸冒虚汗、手插腰腹、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的样子—— 还怪可爱的。 --------- 第二日,沈驰景同席引昼一起先将周伯期送回了京兆尹处,才启程回户部。 她本有些担心周伯期的状况,厚着脸皮去找席引昼询问是否能帮周伯期请几天假。结果没等她支支吾吾说完,席引昼便非常肯定地说周伯期不需要。 “我了解她,她一向是个在其位谋其政的人,从不会把情绪带到正事上去。况且若真让她好几日没事情做,反而容易东想西想,还不如叫她在岗位上多呆几日。京兆尹大人是个明白人,带了她这几个月也对她颇为赏识,想必有助她想通。” 席引昼都这样说了,沈驰景也没法再讲什么,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除了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 回户部的路上,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席引昼,她又想起了这档子事,心里头疙疙瘩瘩的,卡的极不舒服。 既然如此…… 瞧着这位爷并没有要睁眼的意思,沈驰景那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将身体略往前凑了凑,接着,朝着人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 白眼。 装睡中实则眼睛眯了个缝的席引昼:“……”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动作,反而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只在心中默默冷哼了一声。 我倒要看看你还想干什么。 不料,他在那里足足僵了有一分钟之久,也没等到沈驰景下一个动作。 算了,她大概是…… “大猪蹄子。” “中央空调。” “妇女之友。” ??? 席引昼刚要睁眼就听到了这句近在咫尺的声音,生生将起身的欲望又憋了回去,不可置信地在心中发出了几连问: 这不是什么好话吧?她这是在骂我吗?她怎么敢这么大胆? 沈驰景当然看不出席引昼隐藏的小九九,仍在那边自言自语。 声音低得像在蚊子叫,但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已经足够让心无旁骛的他听得清清楚楚了。 “还‘你了解她’。” 确认席引昼熟睡后,憋了一路的沈驰景终于能旁若无人地发牢骚了。 “怎么,就你了解她,我就不了解她吗?我不过是担心她罢了,谁像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 “我好朋友什么样我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提醒?” 袖口下,席引昼的拳头硬了。 你再骂一句? “你不是高冷的很吗?你不是对女子一向敬而远之吗?” “我看不像。先前帮我那么多,还冲上来就抱人,结果转头就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半个字也不和我说。嘁……” “爱说不说。” “爱和谁说和谁说。” 这话听着怎么…… 怎么那么奇怪呢? 被沈驰景这番话说得有些愧疚,席引昼忍了忍脖子上细密的痒人汗珠,松了拳头,开始反思自己。 我是不是对她太冷淡了? 前些日子自己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对她好一些的,但自打宁府出事后,他日日忙得焦头烂额,二人连面都没见过几面,沈驰景对他的印象大概还停留在受伤那日,他冷着脸喊她出去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