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承诺
中年男人所传达的意思，无疑是深潭灵地界老者的意思。 我尽敛情绪沉默着接过装有火娃的特制笼子后，朝王喜点点头。 王喜迟疑着表情带着其余三真教教徒撤离深潭灵地界后，我拎着笼子开始朝着深潭灵更内里走去。 再入深潭灵地界，我在灰蒙蒙气体里能看清楚十步之内的情况，没再有鬼哭狼嚎声时远时近，也没再有各种死态各种鬼魂等级的鬼魂不断从我面前闪过。 深潭灵地界很是静寂，我的脚步声清晰可辨。 我目不斜视径直朝前，不去多看特制笼子里火娃的模样。 我清楚，自己对火娃有任何情绪都是多余。 “你为什么要骗我？”火娃突兀奶声奶气开口。 “因为，我只有捉到你，才能换得渴血鱼的血，才能救人。”火娃的问询，让我黯然了眼神。 我回答着火娃的问题，苦笑自己之前还曾因四耳人事情觉得罗澜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 火娃虽然为妖，但他的命也是命。 不管我再有迫不得已苦衷，我事实上还是要拿火娃的命，来达成所愿。 如果深潭灵地界老者向我要的是四耳人，我还是会依言而行。 较之罗澜，我对生命更没敬畏之心。 “人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么？”火娃的声音里带起了哭腔。 “对不起。”火娃的再次追问，让我加快了脚步。 我知道，如果火娃的外形凶神恶煞，我不会有太多多余情绪。 事实上，火娃是巴掌大婴孩的婴孩模样，他的心智仅是八岁孩童的心智。 语言里最苍白空泛的三个字，莫过于对不起三个字。 我除了跟火娃说声对不起，再无法为他去做任何。 随着我加快脚步，火娃开始小声啜泣着不再追问我什么。 我按捺着心中情绪，越发加快脚步。 我顺利到达深潭边上后，没能如期看到老者。 茅草屋的门上贴在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睡觉时间段谢绝敲门。我立在茅草屋外面，能听到屋里传出的清浅均匀呼吸声。 如此情况，我无奈着盘膝坐在茅草屋外面，再将装有火娃的特制笼子搁在面前地面上。 我避无可避看到笼子里的火娃，火娃脸上带着泪水，满眼的委屈和恨意。 他原本通体赤红，此刻通体惨白。 随着我望向火娃，火娃抹干眼泪，满眼控诉迎上我的目光。 小小火娃的控诉眼神，让我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我错开视线，拿出竖笛为火娃吹奏些欢快曲子。 随着竖笛声起，火娃垂下双眸交缠着手指，再渐渐明亮了眼神。 火娃的反应让我心下稍宽，我第一次倍感自己再拥有前世的本事是件幸运事情。 我一曲接一曲的用心吹奏着竖笛，直到老者冷着脸打开茅草屋的门。 老者的现身，使得特制笼子里的火娃的情绪开始不稳，使得欢快竖笛声戛然而止。 我清楚，随着老者现身，也就到了以命易物时刻。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稳稳心神，从地面上起身，垂手立在老者面前。 “看来，你和他很有缘。”老者瞟一眼我和火娃，盘膝坐在火娃旁边。 对于老者的话语，我沉默着没有接腔。 “想要得到渴血鱼的血，你要向我承诺，随后会再回这里接受我一个要求。”老者边用手指戳一下火娃，边向我开出最后条件。 老者的动作，让火娃愤恨了眼神做出张嘴喷火的动作，再愣下神后瞟我一眼缩在笼子的角落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接受您什么要求？”我微眯了双眼追问老者。 “来了不就知道了么？”老者脸上带起浅淡笑意。 “好，我答应您。”我应下老者的最后条件，心中压根没想要守诺。 鬼魂之间诺言一出令指如山，违反诺言将会遭到天谴。 人人之间诺言一出该干嘛干嘛，违反诺言的结果充其量会遭到指责。 人们习惯承诺习惯毁诺，人的诺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存在。 随着我应下老者的最后条件，老者递给我一个精致渔网，再教我如何用渔网捕捉渴血鱼。 他很久都没再入深潭捕捉渴血鱼，我想得到渴血鱼的血，我需要自己去捕捉渴血鱼。 这个地界名叫深潭灵，深潭下面却有潭灵。 我下潭之后或许能顺利得到渴血鱼，也或许再也没命上岸。 他下潭捕捉渴血鱼，跟我下潭捕捉渴血鱼，会遇到的危险等同。 我可以拒绝再入深潭，左右他不会下潭帮我捕捉渴血鱼。 “如果可以，请您善待他。”我等老者讲完后，攥紧渔网瞟一眼特制笼子里的火娃，纵身跳入深潭。 再入深潭，我即时再被半冷半热的潭水包裹其中。 我屏息凝神着，边缓慢动作朝着深潭底部游走，边仔细打量四周。 井灵是灵，潭灵也是灵。 倘若我遭遇到潭灵的攻击，我期待我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依旧给力。 我朝着深潭底部游走良久，终是再见渴血鱼。 我即时按照老者教我的方法，催动手中的精致渔网去捕捉渴血鱼。 随着我的动作，精致渔网冲向渴血鱼所处位置。 精致渔网在潭水中的冲刺速度极快，且没带起丝毫水纹。 渔网顺利捕捉到渴血鱼之后，自动回返我手中。 我暗松一口气即时朝上游去间，有厚重灵气突兀将我和我头顶上方的潭水隔开。 我的身体越不过厚重灵气，我朝上游走的动作随之受阻。 如此情况，我被迫暂停了朝上游走的动作，在原处稳住身形。 随着我稳住身形，厚重灵气下的潭水开始动荡不止且尽数瞬变成泼墨色。 与其同时，我心中凭空升腾起强烈被召唤感觉。 戒备状态的我，心中警铃大响间还是随即恍惚了神志，开始朝着潭底更深处快速游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戒指中冲出黑气，黑气直冲入我的额心。 我顿时清醒，心中庆幸着即时再朝上游去。 冲入我额心的黑气，随即再冲出我的额心回到戒指之中。 接下来时间段，我持续默念清心咒，持续待在最靠近厚重灵气的下方，没再有被召唤感觉袭来。 随着时间流逝，潭水的泼墨色渐渐退散，潭水渐渐不再动荡，厚重灵力持续不曾消散。 深陷困境却没任何摆脱困境的方法，让我越来越忐忑不安。 我在最靠近厚重灵气的下方静等良久后，不再无望等待，开始试着去破开厚重灵气。 持续被困，等待我的将是死路一条。 我将戒指抵在厚重到有了实体触感的灵气上，戒指毫无反应。 我催动手腕上归一钟化成的手链，归一钟虚体对厚重灵气毫无效果。 我再催动手腕上的梦萝珠，从梦萝珠内冲出的绿色丝状物对于我的现况毫无改善。 我迟疑着导出归一钟内鬼魂，鬼魂无法离开厚重灵气下面的深潭空间，也没即时引来这深潭灵地界内鬼魂和妖物的群殴。 如此情况我知道，厚重灵气已将其下面的深潭空间自成一体。 我心意相通上鬼衍简要告诉他我此刻状况后，鬼衍闪出琳琅碗。 鬼衍对厚重灵气无可奈何，同样无法帮我摆脱困境。 我等鬼衍回返琳琅碗后，再迟疑着从脖颈红绳上的收纳筐里取出一颗佛舍利子。 毫无效果后，我收好佛舍利子，再用军用刺刀划破手指，将手指按压向厚重灵气。 除了自己的血肉，我已无计可施。 随着我的血溢出手指，我鲜血所及处的厚重灵气，竟是开始快速消散。 我心中震惊着速度再划破掌心，更加速厚重灵气的消失。 厚重灵气尽数消失的瞬间，我即时朝上快速游去。 我期待，在我上岸之前，潭灵不会再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