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第一步棋

    新帝态度坚定，群臣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说到底，从来就没有藩王不得离开封地的律例，只是有的皇帝疑心比较重，不许藩王擅自离开，甚至还要往封地安插官员来监管藩王的作为，以免藩王谋反了帝王还不知道。

    但也有十分信任自己同母所出的兄弟的皇帝，会将藩王留在京都，既能得到封地的税收，还能享受京都的繁华。

    远的不说，义德帝与自己的兄弟礼亲王就是个例子。

    只是当今陛下的同母兄弟，回来不回来的跟群臣也没什么要紧关系，再加上现下大楚王朝与吐蕃之间关系良好，没有秦王坐镇也出不了乱子，臣子们自然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惹得新帝动怒。

    新帝对这些臣子的想法心知肚明，见没人再站出来反对，便示意般地看向下首站着的大太监。

    大太监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用略微尖利的声音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要紧的事情都已讨论完毕，就在众臣子即将退下之际，之前安排好的吏员领着姜侍卫走上来，紧接着姜侍卫便跪在地上，“臣有本要奏。”

    他双手奉上连夜写出来的奏折，然后声音沉重的将昨夜他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最后，他沉声道：“臣等自张大人的小厮、随从处得知，这个胆敢杀害部族首领的书墨正是张大人出发前太傅赠与他的人手。”

    太傅眉头都不皱一下，当即上前一步，向新帝请罪，“老臣只看那书墨身手了得，保护张大人应不在话下，却没想到这书墨竟胆大包天至此，是臣看走了眼，请陛下责罚。”

    姜侍卫看向新帝，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便站起身，直面太傅，朗声道：“这个名唤书墨的随从，明明是太傅的老来子，自小被太傅培养，何来看走眼之说？”

    这话一出口，满朝臣子都惊呆了，就连太傅都愣了一瞬。

    不过太傅反应极快，立刻苦笑一声，“姜侍卫不知是听了谁的撺掇，书墨等侍卫身手了得，老臣年岁已大，再不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确实曾说过想要收养一个武艺上佳的义子，老了之后也能享天伦之乐。”

    “但后来老臣的夫人竭力反对，老臣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姜侍卫怕是弄差了吧？”

    说着，太傅直直地看着姜侍卫，整个人端的是正气凌然，毫不心虚的样子。

    姜侍卫冷笑一声，他敢在大殿上说这话，自然是有证据的，当下也不再与太傅纠缠，反而对上首的新帝行礼道：“微臣有证人在殿外，请陛下传唤此人。”

    满朝的臣子这会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一会瞅瞅表情正直的太傅，一会瞅瞅义愤填膺的姜侍卫，间或偷偷看一眼新帝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打起鼓来。

    就在殿内气氛有些僵住的时候，京都知府的鸣冤鼓也被敲响了。

    那敲响了鸣冤鼓的百姓是一位二三十岁的女子，脸上和身上都带着赶路的疲惫，但表情坚毅，敲着鼓的手也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