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心狠

    凤长风扶着辰妃靠到软榻上，心里也是火冒三丈，“母妃，儿臣觉得这事八成就是凤长日干的，除了他谁会有这份能耐和心眼！”

    这好不容易父皇肯来母妃宫中，连带着自己都沾了光，借此让父皇原谅之前自己所做的种种错事。可是没想到最后居然让人摆了这么一道，这可怎么收场呢？

    辰妃疲惫的眯着眼睛，眉心锁成一团。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小腹更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痛着。

    “不行，你现在马上去传太医，母妃肚子突然双痛起来了！”

    辰妃知道现在她又陷入被动中了，谁也没想到凤长日那贱种会玩这一手，居然在养心殿里动手脚，现在局势已定，也只能靠这一胎翻身了。

    “皇儿，你一定要让太医保住母妃腹中的皇子，这是咱们翻身的本钱！”辰妃在晕倒之前，丢下这么一句话给凤长风。

    “来人，快传太医！”凤长风看着辰妃痛苦，心里也很是担心，辰妃可是他最大的靠山，他自然不想辰妃有一丝损伤。

    华辰宫的宫人手忙脚乱的，终于请来了宫里一位老太医，还是新手。因为全太医院的太医，但凡好一些的，都被派去为凤明帝诊治了。

    另一边凤仪宫内。

    凤明帝躺在床上，看着床边上坐着陪伴自己的，居然是久病着的皇后。心里多少有些动容，而且两人又是少年夫妻，如今自己生病了，到最后还是皇后陪着。

    “皇后，辛苦你了！”

    周皇后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生气，“皇上不必言谢，这是臣妾的本份！”

    其实她心里清楚，现在凤明帝会与自己亲近，只是因为他病着。等他好了，他又会回到的辰妃的身边了，两人一辈子的夫妻，如今到底是变了。

    皇后这么一接话，两人又相对无言了，正好宫人送来汤药。皇后又麻利的伺候着凤明帝用药，从头到尾两人再无交流，也许是尴尬，也许是其它吧！

    凤明帝打量着几十年未变的凤仪宫，地板和家俱以及那些摆件，都已经显得有些沉旧了，凤仪宫看着威严，可是内子里的用具却不及华辰宫一半。

    “皇后，你可恨朕？”

    “恨，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您是臣妾的夫君，臣要照顾好您，仅此而已！”周皇后其实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最后却觉得说那些有必要吗？

    “难为你了！”

    周皇后却并不接话，只是继续忙着绣手里的活计。

    凤明帝看到周皇后居然在做小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而且箩筐里面居然已经做好不少了。

    他心里自然吃惊，“皇后你这是……”

    周皇后连头也没抬，继续绣着手里的小肚兜儿，“臣妾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道老天爷还让臣妾活多久，臣妾就想着早些为未来的孙儿做一些小衣裳。”

    她说完微微一笑，眼里难得的温情。

    “将来若是孙儿穿着臣妾做的衣裳，臣妾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吧！多少也是臣妾的一份心意吧！”

    凤明帝心里突然怪不是滋味的，难得仔细的打量着周皇后，只见周皇后的乌发间，已经隐隐看到白丝了。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人也瘦了一大圈子。

    曾几何时，周皇后刚嫁给自己时，也是美人一个。圆润可人的小脸，嫩如白玉的肌肤，大大的眼睛，满头缎子似的青丝。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了，她也老了。

    “皇后，你的身子太医怎么说的，要不朕再传几个好一点的太医来瞧瞧看！”

    凤明帝难得关心起周皇后，曾经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周皇后这个人可有可无，或许没了会更好，能给辰妃腾位置吧！

    周皇后却摇摇头，放下手里的针线，一本正经道：“皇上好意臣妾心领了，可是臣妾这人信命，老天爷既然让臣妾一直不见好，也许是真到时候了，命不由人，又何必强求呢？”

    凤明帝的唇动了动，可是碰上周皇后坚定的眼神，还有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时。他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错过的终是错过了。

    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听到针穿进布里的声音，还有周皇后时不时的咳嗽声。

    其实她在等，等凤明帝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帮太子的机会，哪怕只是在她死之前，让太子娶到心仪的姑娘。可是她知道，到底是她等不到了。

    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也就不过如此，在他的算计，在他的偏心眼中，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又算得上什么呢？

    殿外的凤长日手心不自觉又紧了紧，这就是她的母后，哪怕最后一刻，也想为他这个儿子博一把。

    可是可笑的是，他的好父皇却冷情致此，到死也不肯为自己赐婚！

    “太子殿下到！”殿下的宫人终于敢大声通传道。

    凤长日整理了自己的思绪，然后迈步进殿，在仅剩的日子里，他定要多陪陪母后。不要让母后以为，这个世界是冰冷的，她这一生是白走了一遭。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周皇后见到太子，慈有一笑，朝凤长日招招手。“太子你快来看看，母后这针细走的可密实！”

    凤长日笑着点点头，走到周皇后跟前，然后接过周皇后递上的大红色绣福字肚兜。

    他只觉得心情越发的沉重了，心中暗道，“母后，您这又是何苦呢？”

    “母后，您做的自然极好，针脚极为密实，只是儿臣担心您的身体，这些东西还是给宫人们做吧！您多休息才是！”凤长日关切道，眼里透着否定。

    周皇后哪里不明白，儿子这是怕自己难受，怕自己伤心。可是刚刚这心早就伤透了，已经伤无可伤了。

    “可是宫人做的是宫人做的，哪有母后做的有心意呢？母后不累，母后只怕将来想做都没机会了！”

    凤明帝躺在床上，把这对母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明白，明白周皇后等着他表态，等着他同意太子与追大小姐的亲事。可是现在他若同意了，老三怎么办呢？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有些后悔之前为何会心软，凤长日这个儿子对自己颇人意见，又对辰妃和老三怨恨颇深，将来必定不会善待辰妃母子。所以皇位不能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