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实践出真知
听到请功二字,猴儿刷一下他抬起了头,双眼瞪大老大,死死的盯着李孟羲,“啥?!” 李孟羲抠了抠耳朵,有些无奈,他很想问,哥们你耳背吗? “你没听错。你摸索出了地趟刀攻阵之法,值得一赏。” 猴儿依然是一脸不可置信,他指着自己,“那个什么刀?你是说俺?” “对。”李孟羲捡起一块小鹅卵石,随手朝河里丢去,“枪阵难破,你不是破阵了吗?” “哈哈,虽说你钻人裆里去了,但你想想,要是咱拿了刀,能钻他裆里,就能把他肚子捅个窟窿。若真是战阵厮杀,你活着,他就死了,你冲阵就成了,敌阵就破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李孟羲耐心开导完了,猴儿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孟羲,“俺当真就立功了?” “当真。”李孟羲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猴儿立刻喜笑颜开,起身拉着李孟羲的手就要走,“那走,领赏去!” 李孟羲赶忙制止,“不急不急!我看地趟刀尚显粗陋,你不妨想想,该如何完善?” 于是就在河边,乡勇们看到李孟羲和猴儿交头接耳的相谈甚欢,不知在谈什么。 片刻后,猴儿从河边回来了,像是变了个人,挺胸抬头的,眼都要看到天上去了。 乡勇们又来调侃他钻裆的事。 “去!”猴儿推开了挡路的人。 看着走螃蟹步的猴儿,看着猴儿的背影,被推开的乡勇挠了挠头,猴儿这是长本事了? 猴儿去找盾,拿到了盾,然后旁若无人的抱着盾来回小跑,跑着跑着就往地上一趴,在地上地上打起滚来。 四下皆愕然。 猴儿中邪了?乡勇们想。 一会儿后,锥阵又摆好了。 没人叫猴儿,猴儿抱着盾从地上趴了起来,“还有俺!” 加入了阵中,抱紧了盾,猴儿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直转。 猴儿想的很简单,在他想来,你猴儿爷爷会地趟刀法了,想破你枪阵,就破你枪阵。 天可怜见,终于等到你猴儿爷爷露脸了。 猴儿很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扬眉吐气。 “冲!” 队首的人下令冲锋,猴儿嗷嗷叫的抱着盾往前冲,他的战意在这一刻是高昂无比的。 枪杆如密林一般乱戳,前边的人被戳倒了,早已打定主意的猴立刻就抱着盾往地上一滚,想故技重施。 咄! 一根枪杆戳在了盾上。 然后第二支枪戳在了他的腿上。 猴还未来得及继续翻滚,枪杆接二连三的戳了过来。 最终,猴儿在离方阵还有两步的距离上,被枪杆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猴儿又一次出丑了。 训练效果是双向的,破阵方在快速进步,而陪练的方阵也在快速进步。 当方阵只有盾兵时,锥阵开始时撞阵失败,然后意识到冲击速度的重要性,开始凭着冲撞破阵。 这时,锥阵掌握了冲击破阵的诀窍后,方阵的盾兵们也为了更好的抵御冲击,学会了配合,后排的人知道帮忙顶住前边的人,一起抵御冲击。 接着枪阵下场,破阵难度一下大了很多。 付出了诸多努力之后,锥阵一方意外的摸索到了盾兵相互配合向两边撞开枪杆,给后边的提供冲阵空间的战术。 锥阵再一次攻破了盾枪叠加的方阵。 冲阵的盾兵们学会了同时配合的同时,方阵枪兵也学会了配合攻击。 和剑、刀之类的短兵相比,枪占据很大的优势。 刀剑在厮杀时能形成合击的最多只有两三把刀,因为武器本身的差别,刀长度有限,挥砍时又需要空间,三把刀同时砍在一个身上的情况极少出现。因为三个刀盾兵把一个人围起来砍的同时,已经把敌人四周围的满当当的了,挤不下第四个人了。 故,刀盾兵只见的合击难度较大。 而枪兵不一样,第一,枪很长,长度意味着攻击范围就大。 刀盾兵贴上去才能攻击人,而枪兵隔数步远就能攻击到人。 在可以攻击到的距离内,三个刀盾兵就把一个敌军围满了,到了极限状态。 而在有限攻击距离以内,十几二十个枪兵把一个敌军围了一圈,照样能挤进来人,十几把枪可以同时戳一个人。 还有在攻击方式上,枪需要的攻击空间很小很小,有一个芝麻大点的缝就能一枪捅进去,见缝插针。 所以枪兵稍微有点配合,就能形成比刀盾兵犀利的多的多的合击。 盾兵们学会配合之后,开始向左右撞开枪阵。而枪兵们懂配合,更可怕,一杆枪顶开盾兵的盾,另一杆枪就朝盾兵胸口戳,第三支枪就戳腿,第四支就从上往下砸,甚至有第五支,第六支…… 所以当四列枪阵摆起来后,锥阵连输了十几阵,被打的没脾气了。 直到猴儿意外的就地一滚滚过枪阵,才带来了一点变化。 破阵方多了地趟刀,枪阵也多了对付地趟刀经验。 双方都在成长。 因此当猴儿再想滚过去时,他被早有防备的枪兵们给叉在地上,滚不了了。 战术需要配合使用,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猴儿地滚失败,不意味着地趟刀没实战价值。 恰恰相反,只多了猴儿一个人,枪防御的面从正面,一下变成了正面和地面,防御需要防御的从面变成了立体,枪兵们的精力要分出一半防着地滚刀。 真在实战中,地滚刀并不一定能成功滚过枪阵。但能不能滚过去倒在其次,三两个地滚刀手,就能让枪阵分出大量枪支来对地攻击,枪阵因为这三两个人的搅和,攻击密度被迫少了一半。 三两个人换对面攻击密度骤降,再划算不过。 总之,地趟刀手就算全被扎死在地上,也是很划算的。 李孟羲觉得今日从乡勇们这里学到的东西太多了。 实践出真知,诚不欺人。 猴儿地趟失败,成了躺在地上。 猴儿委屈的来找李孟羲,说地趟刀没用。 李孟羲笑着摇了摇头,说猴儿的刀法没完善,让猴儿自己琢磨怎么滚的又快又准。 越快被戳的次数就越少,成功破阵的概率就越大。 被李孟羲提点,猴儿一边蹲着想去了。 冲阵继续。 除了猴儿和李孟羲,没人认为地趟刀有用,因此就没人往地上滚着破阵。 乡勇们又用会了老方法,靠盾兵去撞。 于是又是一连串失败。 有人气急,说枪阵就仗着枪长欺负人,把老子逼急了,把椽子抱过来,撞死你个狗日的。 枪阵连赢十几场,心气儿高的不得了,枪兵就说,你去抱啊,怕你了? 李孟羲好奇,拉着身边的一个人问。 “老叔,椽子是啥?” 一脸老相,脸上法令纹很深,估计有三十多岁的乡勇看了李孟羲一眼,“椽子么?盖屋的木头,一根儿,这么老长。” 乡勇大叔张开手臂给李孟羲比了一下,示意老长老长了。 李孟羲懂了,原来椽子是房子上的大梁。 其实李孟羲理解错了,梁是梁,椽子是椽子。梁是一根脸盆粗的原木,梁决定了砖瓦屋的屋顶的长度;而椽子是碗口粗的一根细木头,一般是用一根一两年生的杨树树干做的。 椽子和梁一起,起对屋顶的支撑作用。 片刻后,一个乡勇扛着椽子来了。 李孟羲一看,他认出来了,一头削尖还带着土的长木头,就是围营寨的木头。 谁胆大把营寨的木头给拔出来了。 木头真的长,跟他喵的跟跟一整根树一样,估计得有个八九米。 椽子賊长賊长,可以撞到枪阵,而枪阵远够不到。 可算白嫖回来了。 两个乡勇抱着木头嗷嗷叫着去撞枪阵。 枪阵的枪兵们不想被撞,嘴里骂骂咧咧的直接散开了,他们骂的大致意思就是骂锥阵的混货们玩不起。 “卧槽,攻城椎……”看到乡勇们的骚操作,李孟羲被惊一愣一愣的。 我的天,神一样的脑回路,才能想起抱着树去撞枪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