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报应
…… 帝都,终于迎来了黎明之后的曙光,空气中、依稀飘荡着一抹血腥味,似乎正在无形的提醒着人们、昨夜所发生的事…… 帝都的一日,仍旧如往常一般,热闹非凡、歌舞升平、人潮汹涌。 大街小巷之上,百姓们拥簇一团,兴高采烈的欢呼着、庆祝着、起舞着: “大战胜利了!沧澜胜了!天下太平……” “沧澜岐死了!太好了……” “从此之后,再无战端,皇上万岁!摄政王殿下千岁……” 整个帝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此时,宫内、大成殿上,气氛亦是喜悦、轻松。 金碧辉煌的殿堂内干净如初,没有鲜血、没有尸体、没有刀剑相撞、誓死拼杀…… 放眼望去,文武百官笔直站立,目之所及、更是干净、整洁、处处威严。 最高处的皇位之上,一袭龙袍的沧澜萧正襟危坐,他睥睨而下、威严扬声: “昨夜,幸有东陵国相助,此后、东陵便是我沧澜的恩人!东陵国人所到之处,无论何时、何地,我沧澜誓必以礼相待!” “皇上英明!” 文武百官拱手、齐声: “东陵重情重义、公正无私,实属我等习之榜样,我等定铭记东陵大恩、永世不忘!”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最前方。 百官之首,立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男子负手而立,锦袍加身、勾勒出一袭修长的身形,华贵出尘、不染喧嚣与尘埃,尊贵的犹如冰山之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昨夜,倘若不是东陵皇,他们此时定然已是尸体一具…… 沧澜萧望向那抹蓝影,眼底、深藏着一抹心有余…… 卫峰的死、让他冲动的带兵离都,却不想、竟让沧澜岐钻了空子。 好在东陵国挺兵而入,否然、这后果…… 赫连弋笔直伫立,寡淡扬声: “贵国五殿下所行,弑手足、灭同族、害袍泽,有悖纲常、有违天理、世所不容,朕之所为、乃是于情于理之中。” 东陵素来好和平,此次却破例出兵、更多是因为…… 他眸光微敛,扬声: “大战大伤、民不聊生,此后、唯愿天下太平,倘若他国再生事、东陵定然挺身而出、” 他扬眸、扫视文武百官、铿锵扬声: “力挺沧澜!” 百官心神一震。 东陵国支持沧澜国! 有了东陵国如此明确的支持,日后、定然不会再生起战事! “报——” 殿外,一名士兵突然大步跑入,手中举着一封折子,单膝跪地: “禀报皇上,西疆国送来和书!” 太监接过和书,当即双手奉上。 沧澜萧扬手接过、打开望去: “好!” 眉目间骤然大喜: “西疆愿与沧澜交好,并签订下百年内、不再生战的和平条约!” “太好了!” 百官大喜至极。 往日,西疆国频频进犯沧澜,最让沧澜头疼心焦,如今、这个问题便被彻底解决了! 大陆的太平之日,即将迎来了! 大成殿内、金碧辉煌。 大成殿外,太阳缓缓升至半空之中,金色的光芒洒射而下,笼罩着大地,驱散每个角落的黑暗。 光芒带着温暖的温度,飘散在空气之中、充斥着每个角落,暖洋洋的、舒适至极…… 大战后的阳光,别样温暖。 此时,皇宫,一座宫殿内,飘荡着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床榻上,躺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女子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呼吸薄弱,她的小腹处缠绕着层层纱布,即使裹的极好、却仍有丝丝鲜血溢出…… 御医把着女子的脉搏,神色颇为凝重…… 龙炎守在床前,一袭战袍来不及换,守了一整夜、眉宇间满是疲惫,眼中更是充斥着血丝: “王御医,君琦怎么样?” 王御医沉着神色,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把了把脉、望了望龙君琦的腹部之伤,复而又把把脉…… “龙将军,郡主这……” 他迟疑的张了张嘴: “这……” “说吧!” 龙炎凝视着龙君琦,字句冷硬: “无论如何,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我……皆能接受!” “郡主她……” 王御医收回手,犹疑开口: “这一剑,穿透子.宫,日后恐……恐怕……难以有孕……” 什么?! 龙炎瞳孔猛缩,手掌猛然攥紧,涌上心头的痛意却又在瞬间被他强压下去。 “龙将军莫急,郡主的身子只要加以调理,还是会……会……” “我知道了。” 龙炎用力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极力的咽下什么: “你先出去吧。” “龙将军……” “去吧。” 王御医犹疑的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龙将军那极力保持平静的面庞,他惋惜的叹了一声,拎起药箱、离开。 龙将军一生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无私奉献。 这一生,只有郡主这么一个女儿,只是可惜…… 郡主的伤、日后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上天待龙家当真残忍…… 他叹息的轻摇着头、向外走去。 还未踏出宫殿,便猛然瞧见一道明黄色的暗影: “参见皇……” “不必多礼。” 下朝后,沧澜萧第一时间赶来此处: “琦儿情况如何?” 王御医暗叹一声,将诊断结果道了一遍。 沧澜萧听完、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于一个女子来说,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如此残忍的事,为何要让那个活泼开朗、整日无忧无虑的女孩承受! 他暗暗握紧手掌,声线极沉: “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王御医行了礼,放轻步伐、轻快的离开。 沧澜萧凝望着厢房的方向,强压着眼底的惋惜痛楚,提步、缓缓走去。 迈上台阶、走近厢房。 还未踏入,便见一道苍老的背影、伏在床榻前。 隔着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他望见昔日那征战沙场、挥镇四方的男人正抽搐着肩膀,用那颤抖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低唤着: “君琦,是爹的错……” “这些年来,爹手上沾满鲜血、罪孽太重,如今、这一切却报应在你的身上……” “是爹对不起你呀!” “君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