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私奔的女儿
秋风渐起。 五日后,卫青的三千人只来了两千,其余一千跟着二当家的依旧留在山上。 宇莫璃封卫青做了校尉,负责统领自己带来的那两千人。 有了七千人的队伍,虽说要对抗蜀国三万兵马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了。 彼时宇莫璃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开始操练起七千兵马,毕竟要在短时间内打败蜀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宇莫璃每日早出晚归训练官兵,沈菀笙此时倒是闲了下来,想起关于扶怀画像的事情,便寻了个无事的下午,坐在雕花窗棂下细细描绘起来。 窗外秋阳正好,有几屡淡金色的日光,透过窗棂间的缝隙,跃然落在画纸之上。 沈菀笙凝神望向窗外,纤纤手指握着一杆小狼毫,支在自己下巴上,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方才落下笔。 寥寥几笔,便将扶怀的样貌勾勒了个大概,虽简单,但却依稀可以辨别出正是扶怀。 她站起身,稍微站远点看,然后微微蹙着眉又摇了摇头,似乎还不太满意,又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丽女子便跃然纸上。 沈菀笙嘴角微勾,这幅画她很是满意,既刻画出了扶怀的五官相貌,又描绘出了她的气质。 她迫不及待拿过一旁的绢丝团扇,轻轻扇了起来,想让这画快些干。 恰好紫藤进来给她送燕窝羹,沈菀笙正觉得手酸,忙叫紫藤来帮她打扇。 紫藤边打扇边俯下身子,一眼便认出是卫国公府的大夫人扶怀,忙惊喜道:“世子妃这是画的大夫人啊!画得真好,真是像极了!” 沈菀笙笑笑,两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得甚是可爱,她从碗里舀起燕窝羹小口小口喝起来。 “方才奴婢从厨房出来,正好碰见兰芷姑娘,她看见奴婢手里端着的燕窝羹,便问这是什么,奴婢回答这是给世子妃熬的燕窝羹,谁知兰芷姑娘突然道,为什么只有她的没有我的!” 紫藤边打着扇边抱怨着,倒是将那兰芷的神态模仿得七分相像:“奴婢便回话说这是世子妃独享的!谁知那兰芷姑娘当即便红了眼,转身便去了蜀王陛下的屋子!” 因宇莫璃告诉过沈菀笙,以后还要扶持老蜀王登上蜀王之位,所以沈菀笙让下人依旧称呼他为蜀王陛下。 一开始老蜀王还示意不要这样,后来见大家都叫,他也就不怎么刻意阻拦了。 沈菀笙微微一笑道:“不管她!反正等世子打完蜀国,他们便会回去,与咱们再也不相干!只是现下却不要去招惹她便是了!”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眼看那画像的纸干了,沈菀笙也恰好用完了燕窝羹。 紫藤拿着碗去厨房清洗,沈菀笙便将画细细卷起,然后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衫,拿起画出了屋子,朝楼下老蜀王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却听见屋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哽咽声。 沈菀笙愣了愣,举在半空的手便收了回去,依旧转回头准备回屋去,不料一脚踢在了门槛上,惊动屋内人:“谁?” “外祖父,妾身有事来找外祖父商议!” 沈菀笙只得停住脚步,朝屋里回话道,屋内的哭声瞬间停住。 “你进来吧!” 老蜀王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高兴。 沈菀笙轻轻叹口气,只得推门进去。 屋内,老蜀王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旁边坐着兰芷。 兰芷面上隐隐还有泪痕,她见沈菀笙进来,忙起身行礼:“世子妃!” 沈菀笙自是先给老蜀王见过礼,又给兰芷回了礼,然后才道:“妾身有事情要与外祖父商量!” 她瞟了一眼一旁的兰芷,见她似乎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又道:“是关于世子母亲的!” 老蜀王这才抿抿嘴,对兰芷道:“芷儿,你先回房去歇息吧!” 兰芷忙起身,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道:“既然世子妃有话要跟陛下商量,那芷儿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缓缓向门外走去,柳腰轻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让沈菀笙心中很是不爽。 她垂下眸子,将手中的画纸摊开:“外祖父,这幅画便是卫国公府大夫人扶怀的画像,请外祖父过目!” 老蜀王蹙眉看去,似乎第一眼并没有看真切,又靠近几步细细查看,突然神色一变,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沈菀笙见他神色有异,忙将画放下,去扶他道:“外祖父可是瞧出有什么不对劲?” “这……这真是卫国公府大夫人,璃儿母亲的画像?” 老蜀王眸色微微发红,双手止不住轻轻颤抖。 沈菀笙郑重点点头:“正是她!” “她……她不是我女儿,她是我女儿身边的丫鬟扶怀!” 老蜀王轻轻闭上眼,绝望地瘫倒在椅子上。 当年与宇明成一起私奔的明明是他女儿刘英,可到头来成为外孙母亲的却是刘英的贴身丫鬟,这简直太匪夷所思。 沈菀笙微微思忖了一下,犹豫道:“会不会当年根本不是公主与我……公公私……私奔,而是她的贴身丫鬟?” “绝无可能!当年我最后一次见到英儿时,她与宇明成在一起,已经怀了身孕,只匆匆见了我一面便走了!我……我……” 老蜀王突然用双手掩住面,声音中已是带了哽咽之意。 沈菀笙知道恐怕宇莫璃的生母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只是想不明白那贴身丫鬟扶怀为何又要扮作他的生母跟着去南楚京城,住进卫国公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外祖父莫要伤心,眼下一切都还未成定数,也许……也许婆母尚还活在世间。世子已经派人回京城去了,过不了多久便会带来消息,外祖父只需耐心等待些时日,一切自会见分晓!” 沈菀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老蜀王,只得将宇莫璃派人回京城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暂且放宽心。 老蜀王也知道现下还需等待,便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看向沈菀笙的目光倒是比之前柔和了不少:“丫头,想不到你的画艺竟如此高超!” 沈菀笙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改观,心下也高兴起来,浅笑道:“小时候住在扬州,爹爹见妾身总喜欢写写画画,便请了扬州有名的画师来教妾身画画,后来去了京城,每日都要画两笔,倒一直都未曾间断过!” “原来如此!果然是大家闺秀,气度自是不凡,琴棋书画,你可会下棋?” “妾身棋艺不精,倒是让外祖父见笑了!” 沈菀笙忙谦虚道。 “哪里的话!你还未与我下棋,怎就知道你棋艺不精,不如我们来下一盘,你看如何?” 老蜀王伸出手想摸胡子,却又摸了个空,只得摸摸下巴,面上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见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沈菀笙倒是有些不忍拒绝,正好自己也已经很久不曾动棋子了,心里也有些痒痒,便应声道:“妾身房里正好有一副棋子。” 她叫荷香去自己房里将棋盘拿来,又摆好棋子,与老蜀王对弈起来。 下了不一会儿,老蜀王便发现外孙媳妇的棋艺确实不错,但比起自己来却似乎略差些。 他便集中起精神,想要展露一下自己的棋艺,毕竟原来在蜀国皇宫中他也常常下棋,只不过还没有遇见过对手罢了。 而沈菀笙自恃棋艺不错,心中想如何才能让老蜀王赢得体面些,毕竟老人家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菀笙:谁能告诉我,怎样让我故意输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