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每月一次
“沈姑娘,你那么拘谨做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沈菀笙看着眼前这个太子分明与那日见到的太子判若两人,心里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她端端跪坐在软垫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自己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 赵昊轩见她这样规矩,倒是一愣。 难道他的探子报来的消息有误? 还是这女人心机太过于深沉! 不是说她在魏府里勾引自己的表哥吗?还说她勾引自己舅母家的侄子。 可是如今面前这个女子,她小脸娇俏,面色却异常沉静,五官精致,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忧郁气质,只垂着头,哪里有半分想要勾引人的心思。 今日自己这番造型本就是为她准备的,谁知她完全不上钩。 赵昊轩眼睛微眯,抓着白玉壶的手指紧了紧,一翻身坐直了身子。 “殿下,今日将民女召进宫来,可是有事?” “这……” 赵昊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索性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是扬州巡抚沈远的独生女儿?” “是的!” 沈菀笙依旧低着头,后背却已沁出了冷汗,她隐约知道太子今日找她来是为什么事了。 “本宫小时候曾听皇祖父提起过你父亲,听说他为先皇做了不少事情!” “……民女的父亲在民女八岁时就离世了,民女倒是很少听父亲提起过以前的事情!” 沈菀笙听宇莫璃说过宝藏的事情,知道父亲在与母亲成亲之前,被先皇派去藏宝藏,此时听见太子问话,自然而然便将这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她越发觉得,今日太子只怕是想要从自己这里挖出些关于宝藏的事情。 “哦!” 赵昊轩微微有些失望。 他眯了眯潋滟的眸子,满含深意看她一眼,突然道:“沈姑娘既然是沈远唯一的女儿,他一定有留下些东西给姑娘吧!” 沈菀笙眼底掠过一丝慌张,瞬间又恢复正常:“是留下了东西……只是已经被我舅舅舅母他们拿走了!” “什么?” 赵昊轩一拍桌子,面色变了变,已然撑不住,刚才沈菀笙眼底的表情他自然看在了眼里,咬牙道:“他们拿走了什么?” “自然是我的嫁妆!当初,我爹爹将我送到魏府时,还送来了一大批嫁妆,只是可惜这些嫁妆都被舅舅舅母变卖了!” 少女声音清冽,说这话时看起来甚是天真无邪,又带着些被人抢走了心爱之物般的失落。 沈菀笙自然知道若是太子知道了地图的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就直接将嫁妆的事情说出来,引导他将心思朝嫁妆上靠。 赵昊轩愣了愣,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沈远那样心思细腻的人,又怎么会将地图藏在嫁妆里? 他瞥了一眼沈菀笙,目光中透出些许古怪,隐隐还有一抹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是说,有一张地……” 他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外面有个小孩子的声音陡然传进来:“父王,父王,这个女人欺负我!呜呜……” 赵昊轩皱皱眉头:“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菀笙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是赵墨在外面哭喊,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太子的问题才会不露痕迹。 突然想起了等在景祺阁外面的魏素素,心里一惊:“不会吧?” 她忙站起身,对赵昊轩匆匆行礼:“太子,民女出去看看!” 说完,就匆匆跑了出去,倒是让赵昊轩心中一动:她竟然对我的墨儿如此好…… 果然不出沈菀笙所料,她跑出景祺阁便看见几个侍卫抓着魏素素不放,旁边站着个小孩子边哭边叫着:“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你们给我把她拖出去砍了!” 沈菀笙心中一惊,这魏素素虽然罪大恶极,但还不至于被杀掉。 于是赶忙跑到赵墨身旁,“扑通”一声跪下道:“小公子,这是我的表姐,还请小公子饶她一命!” 赵墨扭过头来一看,竟是他心心念念的沈姐姐,立刻高兴起来,上前搂住沈菀笙膀子道:“沈姐姐,你总算来看墨儿啦!墨儿想死你了!” 沈菀笙只觉得两眼一酸,这个孩子她不过才见过两面,却对她如此依恋。 沈菀笙抱住他,柔声道:“墨儿乖,让他们放了她好不好?姐姐陪你玩!” 赵墨嘴巴一瘪,白了一眼魏素素,委屈道:“她坏!我想她陪我玩,谁知她竟然揪住我的耳朵……疼死我了!” 说完,又抬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去摸耳朵。 沈菀笙一看,赵墨的耳朵红红的,显然是被用力揪过了,立刻也心疼起来,帮他揉揉耳朵,又轻轻吹几口气。 再去看魏素素,她早就已经吓傻了,哪里知道被自己揪住耳朵的小屁孩竟然是太子的儿子。 沈菀笙厉声道:“你还不快些跪下求小公子饶你一命。” 魏素素忙挣脱束缚,跪在赵墨身边道:“小公子,民女实在不知道您是小公子,若是知道,便是……便是打死我也不敢那样……求小公子……饶命啊!” 小孩子忘性大,再加上耳朵也不十分疼了,又被自己心爱的沈姐姐抱在怀中,心情便好了很多,对魏素素挥手道:“算了,我不砍你脑袋了!” 说完,又搂着沈菀笙的脖子道:“我父王呢?我是来这里找父王的!” 沈菀笙站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学着小孩子的声音,细声细气道:“你父王就在这里,我带你进去!” 魏素素俯身趴在地上,见众人渐渐走远,又见太子的儿子竟与沈菀笙如此熟捻,心中恨意更甚,压根已经忘了方才沈菀笙替她向赵墨求情的事情了。 沈菀笙抱着赵墨回到景祺阁二层,赵昊轩正端坐在蒲团上,眼见自己儿子在这个女人怀中,竟是无比乖顺,与以往顽劣的形象大相径庭。 赵墨的生母是赵昊轩的太子妃,可惜太子妃身子羸弱,在赵墨两岁时便离世了,赵墨从那时起,便养在了侧妃身边。 侧妃如今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对赵墨倒是十分疼爱,将他纵得无法无天,可是这小子在沈菀笙面前倒是乖巧的很。 赵昊轩看着迎面走来怀中抱着孩子的女子,倒是若有所思。 “父王!” 赵墨开心地从沈菀笙怀中下来,朝着赵昊轩跑去。 赵昊轩拍拍自己身旁,示意他坐下。 拿起矮几上的一盘点心,放在赵墨面前,赵墨拿起一块便向嘴里塞去。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跑出来玩了?不用背三字经吗?” 赵昊轩面色温和,看起来像是闲聊,倒不似那严厉的父亲。 “三字经背完了,又练了四张纸的字,本来还要练习画画,但是太傅说今日有点事情,让墨儿早早下学了!” 赵墨一脸孩童的纯真,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正是该玩的时候,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 沈菀笙扶额,才四岁的孩子,每日里便要学这么多东西。 赵昊轩眼角微瞥沈菀笙,突然道:“听说沈姑娘画技很好,不如教教我的墨儿,如何?” 沈菀笙顿时张大嘴巴半天也合不拢:“……这……这怕是不妥吧!” 赵墨却开心地不得了:“沈姐姐教我,沈姐姐教我!” 赵昊轩笑道:“墨儿喜欢沈姑娘,沈姑娘就莫要推辞了!” 沈菀笙忙摆手道:“太子抬爱了!民女真的教不了小公子,若是耽误了小公子,那民女的罪过就大了!” 沈菀笙心想,这种事情自己万万是不能答应的,偶尔进一次宫还可以,若是日日呆在宫里,自己怕不是得脱层皮。 赵昊轩见她不答应,眼底的笑意便淡了些,想了想,随即又抬眸道:“不如沈姑娘每月进宫一次,指点一下墨儿的画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