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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得了这样的评价,卢荻的脑子还是有几分茫然,出去的时候回头怔怔地望了一眼白婴,后者给他个鼓励的手势,耳根处一丝灼热便莫名窜上来,飞快地染上霞色,立刻慌乱地离开了。 白婴继续拿别人家的孩子力求给安铭树立榜样:“所以说让你跟人家学一学说话的艺术,我教你这么多,你总得说出去对吧?你还不想上学,这让我得多心痛呀。” 安铭淡淡地看了一眼卢荻的背影,道:“我出去,找他‘聊聊’。” 白婴欣慰地看着安铭:“会主动交朋友了,真好。” 童子亦呵呵了一声:“贵圈真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童子亦画话里一转,道:“就是觉得你心里杂念太多了,你还这么年轻,就开始走我现在的下坡路,我有点意外。” 白婴脸上的神色敛起来:“你指哪方面?” “职业病那方面,跟我一个症状。” 他这么一说白婴就明白了,问道:“我隐约感觉到了,具体什么症状?” “我打个比方——大概是前年吧,我去南美一个国家打比赛,晚上休息的时候,在街上遇到毒枭团伙和当地官方武装火拼,那子弹擦着我的耳朵就过去了,这事儿放任何一个平民身上不得吓得腿软?” “看来你是没腿软。” “岂止?我当时看着那些子弹的落点和火舌,就觉得自己身处于枪战游戏里一样,满脑子都是各种型号武器的轨迹线,然后我就做了一件人生中最装逼的事——”童子亦比划了一下,表情严肃:“我借着地上的火堆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从两边的交火带里走回了酒店,当时两边的黑人机枪手都傻了。” 白婴:“卧槽……” “当然我讲这个事重点不在于装逼如风常伴我身,而是我脑子里描绘出了他们所有的行动,还有交火的空隙,我才能从容避开,就像我们玩游戏时的预判一样,虚拟网络赋予了我们本来在生活中所没有的体验,现在这种体验有转化成‘能力’的趋向,而副作用是我们对生命的麻木。” 对生命的麻木,这一点白婴体会犹深。 “听起来挺可怕的,轻视生命,下阶段的人类进程重回冷血时代?” “来潘多拉的第一天,我们是从一个战场带过的,冰原上满地死尸,妍妍受过训练都觉得不舒服,我半点感觉也没有。就连后面自己开始杀人的时候,杀敌应该有的那种快-感,我也没有,就剩下满脑子关于杀敌数量、体力、周围敌人预判路线的数据……如果不是我谈恋爱了,我都觉得自己像一台电脑。” 白婴问道:“你找心理医生了吗?” “哦,心理医生说我这个症状要缓解得二十年,劝我趁早找个老婆结婚旅游去,否则就我这老网虫的状态,再照这个玩法,短命不说,迟早得变成神-经病。”童子亦说到这,慨叹道:“还是你那场车祸出得好啊,给爸爸撞出个媳妇来,没白教你那么多年。” 白婴:“我能说句粗鄙之语吗?” “别说,憋着。你要想和我接受一个疗程的话,等这事儿完了我给你找个婚介所,办个高级vip,咱们池塘里总不能只养一条姓安的鱼对吧?” 白婴:“啥……你什么意思?”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高的荣耀 “喂?安琢吗,我看错你了,我把你当姐妹,你竟然想泡我?!” “……” “有丝分裂是吧?监听安铭是吧?你倒是说说你是不是在我不知道时候利用黑科技把小朋友给黑掉的!”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手机系统!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作为领导你不正视我的问题你还敢暗恋我?!” “……” 安琢摁断了通讯器连线,坐在他对面,被缚在椅子上,脑袋上插着七八根探针的迪隆喘着气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做了个摊手的姿势—— “安先生,其实我父亲是纯血统的法国人,为了减少我换血的痛苦,我愿意给你提供一些感情问题上的帮助——” 安琢面无表情地把电阻扳到头:“睡你的觉。” 旁边的李师傅愣了一会儿,道:“院长,我也觉得你最近有点状态不稳定了,不过你不是对自己的私事都不怎么安排的吗?要是真没有那个意思,就和人家说清楚吧,小白也多半是不明白你和安铭中间的苦衷才吵的,跟她说清嘛,大家都是同志,不要产生误会。” “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事上。” 李师傅道:“等到院长你熬完这剩下五年,大领导让你脱离潘多拉计划后,咱们再慢慢整理自己的私生活。” “五年之后再和她领证会不会晚了点?” 李师傅:“不晚吧,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晚婚……等等院长!刚刚我耳朵瞎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超级可怕的事?” 他还没得到答案的时候,安琢的通讯器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安琢拿起来道:“第一,我没有在他身上装窃听器;第二,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该手机系统还没普及,不要再拿我的名字开玩笑;第三,工作期间禁止乱搞不正当关系,有什么事出去说。” 所以非工作时间你想干嘛…… 李师傅内心凌乱得如同八级台风扫荡过境,等到安琢二度摁断通讯,他才脸色一正,道:“院长,您和她的联系应该不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