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白噩纪在线阅读 - 第1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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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东北线,借着船鲸最后一波渡海的兽族大军,正驻扎在禹都山的必经之路秦桑岭,这里人烟稀少,形同野地,却让这支军队的兽族少将不断抱怨。

    “少将,我们发现了西北部有马蹄的踪迹,看起来数量有一两百左右,有部将看到了一些山匪追着那些马蹄去了……应该是想抢劫过路的客商。”

    一个面上涂着油彩的凶恶兽人听到这,把手里的匕首扔下去,搓着手指道:“客商?这个时候的客商无非都是些奴贩子……既然那些山匪要劫客商,那也是他们倒霉,走,出秦桑岭去打打野食。”

    “可少将,王说不能脱离秦桑岭的范围,否则——”

    “怕什么,西线路那么平,谁又傻了跑来东线这么崎岖的地方找脚疼?再说有鹏昊那傻子在西线顶着,咱们乐得清闲。就出秦桑岭五十里,要是顺路有看见村庄的,一把火烧了,给我弄两个漂亮女妖下下火。”

    第八十四章 帝子

    浓云依旧盘桓在禹都上空,只是雨丝略为稀薄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骤冷的天气。

    ……踩在草地上能听到细微的冰晶断裂的声响,这样冷的天,也浇不熄人心里躁动的火焰。

    “……羊氏、邱氏等数族举族消失,怕是连夜逃至南都了。”

    “贼子!”

    “那禹都怎么办?姜氏的前线大军还能回援吗?”

    “姐姐我怕……”

    姬蔓萦听了一路临街的民声,心脏跳得发疼。

    想来姬氏一脉的贵族已经怀疑父王手里的玄玺托付给了她,若不是这几日托庇于母亲,又是父王新丧,她两个兄长不敢造次,恐怕她早就被害。

    而母亲因父王之死而悲恸难当,强撑着没病倒,恐怕也护不住她多久,需得按父王的嘱咐去找安夫人……她手上有死忠的阴甲人,那是不逊于天妖的战力。

    姬蔓萦到安府时大门却见到安府紧闭,竟一个守卫也没有。

    “怎么回事?”

    “公主,好像有些异状……我们从后门看看?”

    姬蔓萦犹豫了一下,以她公主之尊,还真没有走过后门,想了想觉得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偷偷跑出来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必须见到安夫人,遂点头道:“那就快点。”

    马车绕到安府后门,见后门虚掩着,护卫下马扶下姬蔓萦,忽然皱眉道:“公主,好像有血腥味,您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打探一下。”

    姬蔓萦也嗅到了血腥味,当即脸色铁青,道:“不,我要亲眼确认,如果是哪方势力来派人灭了安氏,我也好判断。”

    护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能转变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人吃惊,一个月前,她连块稍稍泥泞的地都不愿意走的。

    安府不对劲。

    姬蔓萦走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虽说一直都异常冷,却多少有一丝生气,而现在连那丝生气都消散殆尽了,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没有一个人,只有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公主,有异动,您在这稍等,我去看看。”

    走到这姬蔓萦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隐约从前面的角门看到了点点深色的痕迹撒在台阶上,到底是小女孩,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下来:“你快去快回。”

    护卫领命,出于谨慎也没从院门走,而是翻上了墙头,打算从房顶先观察一番。

    姬蔓萦在原地焦躁地走了两圈,看见墙角有个镂空的花窗,便打算朝那有血迹的地方看一眼,然而刚摸到那里,她就听见护卫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即重物从房顶掉落的声音传过来。

    姬蔓萦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看见花窗里的庭院中,走出几个全身黑衣的兽人。

    是兽人,他们的身材较正常的兽人稍弱小,都是短而卷曲的头发,手上拿着长长的‘黑匣子’,看样子就是用这些‘黑匣子’一样的火器取下那护卫性命的。

    姬蔓萦不敢动,但很快她发现这些兽人的听力比好像很差,她刚刚惊慌之下踩到了枯叶,这些兽人竟然也没有察觉,围着她的护卫尸体在说着一些口音古怪的西教语。

    西教是精灵的国教,在精灵内部是和先贤语一样的通用语,少数原始的矮人和兽人也会说。

    姬蔓萦模模糊糊能分辨出他们在讨论的东西,一个问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另一个说不要在这留太久,把那女人拖走再盘问盘问,他去周围巡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小猫。

    听到这姬蔓萦可以肯定安府里包括阴甲人在内的护卫一定都被杀光了,而他们口中的女人(她不确定说的是不是‘人’)多半指的是安夫人。

    姬蔓萦通过花窗看见那个带着‘黑匣子’的兽人向这边走来,忙矮下身子。她心头焦急,若是这时候跑去后门说不定会被发现,慌乱了片刻,她提起裙摆朝另一个角门跑过去。

    那里是安氏的祭塔,按规矩是有一些暗橱的,她身材娇小,可以暂时藏进去避难。

    路上的阴甲人都死光了,一击在眉心,直接毙命,可见那些兽人的□□手手法极准。姬蔓萦顾不得脚底沾血,祭塔无人,提着裙裳从祭塔一口气跑到顶层,对着安氏祖王匆匆拜了拜,便挪开祭台,把安氏祖王的画轴一掀,钻进画卷后面的暗橱里,把祭台挪回来,画卷一遮,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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