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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过后,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崩弹到各处,遍地都是。 饶是酒吧里声音嘈杂,这一声也足够引人注目。 说笑声和调情声都短暂地停住,所有人都望向这边。 前来搭讪的男人被她这一下唬住,看着她手里已经变成武器的,锋利的碎玻璃瓶,明显生出了怯意。 江承被声音吸引,看到这一幕,立刻跑过来。 他常年混在酒吧,一眼就大概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熟练地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时绿肩头。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江承拧起眉,满脸的戾气。 搭讪的男人认识江承,气势顿时就萎靡下去。 “不好意思江少,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女人,是我痴心妄想,不知好歹了。”男人忙着赔罪,还主动提出把今天所有的花费记在他账上。 江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让他滚。 披在肩上的外套带着浓浓的烟酒味,刚披上来的时候,时绿就想挣开,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 酒吧暗处的某个角落,有人正沉沉地注视着她,视线似沉重,又似轻忽。 时绿打消了挣扎的念头,任由江承隔着外套,半揽着她的肩离开酒吧。 走出门,微凉的夜风吹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被关在门后,那道熟悉的视线也消失了。 她毫不犹豫地挣掉外套,抱臂站在一旁,跟他拉开距离。 “不是,你这也太无情了吧?利用完我就扔?”江承表情夸张。 时绿态度冷淡,桃花眼透着凉意,语气漫不经心,“我没让你来。” “行,我自愿的。”江承依然笑着。 时绿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 她今天来得晚,停车场已经满了,就把车停在了其他地方。 江承跟在她身后,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我是真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发起脾气这么凶。” 说抄起酒瓶就抄起来了,一般男的都没她这么狠的心。 而且他还记得刚才看到的,时绿那个冰冷渗人的眼神。 她拿着碎酒瓶的手稳得不行,完全没有一点犹豫害怕。 “柔弱?”时绿觉得可笑。 她从来都跟这个词没关系。 “这次你那个散打冠军朋友没在,我送你回去吧,”江承说道,看出时绿想拒绝,他忙说道,“我带了司机,你这个点叫代驾,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走。” 时绿沉默,算是默认了。 江承让自己带来的司机开时绿的车,他跟时绿一起,坐在后排座位上。 “雁来云湾。”时绿报上地址。 车窗开着,吹了会儿冷风,又没了之前酒吧的那种氛围,江承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忽然觉得,跟时绿结婚好像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她这么狠的女人,要是哪天自己惹了她,被她拿刀砍了都有可能。 江承开始后悔,怪自己刚才色迷心窍,非要让自己司机送她回去。 他有些后怕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那个,我觉得,我们可能还是适合做朋友。” “嗯。”时绿闭着眼睛,不太想搭理他。 江承大大地松了口气。 时绿在回想刚才的事情。 感受到角落里那道视线,她立刻就往那边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光线很暗,她还是认出了他的身形轮廓,那人是许宿野。 在她的印象中,他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果然人总是会变的么。 时绿坐在车里,吹着风,酒劲上来,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车开到雁来云湾停下,时绿还在睡。 现在江承眼里的时绿就是个美人蛇,漂亮又危险的疯子,会眼也不眨夺人性命那种。 谁知道她包里有没有装着刀子,他不敢叫醒她。 - 许宿野今天来酒吧,是为了谈工作。 听到酒瓶碎裂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往那边看,他却没什么好奇心。 直到同桌有人说了句:“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长得可真漂亮,是小明星吧?” 黑裙子。 许宿野下意识望过去。 看到时绿单薄的背影,他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把同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可还不等他过去,就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盖在时绿身上。 时绿没有拒绝。 许宿野像是被钉在原地,再也迈不出半步。 他开始耳鸣,脑子里嗡嗡作响,周围的所有声响都消失不见。 他就那么站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们。 等时绿跟那个男人离开,他才恍然回过神。 再次追出去,已经不见了他们的人影。 他没心思再谈合作,回去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了声“抱歉失陪”,就拿上西装外套离开了。 他不知道要去哪找时绿,只能在她家门口等着。 他不知道她今晚还会不会回来,也不敢去想。 - 时绿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回想起了之前的事,桃花眼中的惺忪睡意很快消失。 转头看向旁边,江承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习惯性地往时绿这边扫了一眼,见她醒来,身子很夸张地一抖,立刻坐直身体,“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