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禁止私斗
一路上被那虎背熊腰的男人匆匆赶向淀州府，被迫跟在他身后的楚芸清，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娃娃般，十分吃力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赶到淀州府，男人却并没有带着楚芸清去堂前击鼓，而是直接从侧门欲进府去见那淀州府知府大人。 侧门口看守的两个府役见到那男人带着楚芸清，这还没来得及上前问话。那男人拉着楚芸清径直跨进了院子，直接就朝内院走去。 其中一人上前欲叫住那男人，却被另一个人伸手拉住。“唉！算了……” “可……”被拉住的男人愣了一下，回头颇是无奈与纠结的看向楚芸清与她身旁的男人。 两人越过后院的假山石，刚走到长廊上。这还没来得及往千变奏，突地旁边传来一声冷喝:“站住！” 楚芸清被那一声冷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侧头往旁边看了过去。就见一个身着蓝色捕头衣服的男人，腰间别着佩刀虎视眈眈的朝楚芸清和她身旁的男人走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擅闯淀州府呢！原来……是你啊！”那捕头抬眸瞥了眼楚芸清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她身旁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站定脚步，回头瞥了那捕头一眼。眉头微微拧了拧，面上神色颇为隐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站在一旁的楚芸清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反应，也多少察觉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也瞬间知晓这两人，应该是之前就认识的。 只是这‘认识’，从这两人的反应来看，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芸清悄悄吞了口唾沫，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先退开避避风头，免得被殃及池鱼的时候。果不其然那捕头身形一动，拳脚生风的就朝她身前那男人袭了过去。 “……”这一言不合，见面就是一阵拳脚招呼。楚芸清一下子被惊得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根本不敢瞎动弹。 看着那捕头攻上前来，男人面上神色未动。只是突地回身松开了楚芸清，伸手将她朝身后推了一把，再迅速回身与那捕头打在了一块。 两人一来一往，多是拳脚上的功夫较量。这与之前楚芸清所见的内劲厮杀有些不同，可看着却是让她不禁觉得有些肉疼。 这些拳脚功夫的比划虽不及内力与刀剑暗器比拼来得惊险，可给人的冲击力也是丝毫不输。 看着那捕头和男人你一拳我一脚，你回防我攻击的来回攻击。楚芸清心中的紧张，也从开始的担忧，慢慢变得平淡且……有些无聊起来。 这两人虽功夫看着都不错，这一见面就气势冲冲的模样，好像那捕头对这男人很是不满的模样。不过这一顿‘招呼’下来，楚芸清却是丝毫都没有感受到那捕头身上的杀气。与其说这两人是在打斗，楚芸清却觉得……说是‘切磋’还来得更准确些。 “诶！你——”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的楚芸清，敲了敲外边已经暗沉下来的天气，忍不住想要出口上前劝阻。 她这从客栈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狄大人这会儿是不是已经醒来了。若是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否会出来找她，还是会直接就自己先走了！ 这么一想着，楚芸清心中更是焦急。刚要上前拦下两人动作，旁边突地又传来另一个较为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淀州府内禁止私斗，你们这番……是要干什么？”男人的声音甚是低沉，那声音不算特别洪亮，可给人的感觉却很具威严。 不知道为啥，听着这人的声音，楚芸清莫名的就想起了北冥封。那人有时候，也很是喜欢摆些官微。可有时候，却又像是个心性未定的孩童。平日看着时而威严，时而又有些温柔。 “哎……我在想什么呢！”突地愣神的想起北冥封的楚芸清，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不禁纳闷自己怎么会想起他来。 听到突然的男声两个男人也都纷纷停了手。在侧身看向那声音的主人时，两人神情皆是一凛，纷纷拱手低头，甚是恭敬的朝那人唤了一声：“大人！” 听着那两人的声音，楚芸清也忙回头侧身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留着黑色的山羊须，头上戴着一顶青色镶着珠宝的帽子的中年男子。 那男人体态有些慵懒，不适楚芸清寻常官家男子那般提拔，可眉宇之间却不显萎靡之色，整个人看上去甚是儒雅。 被称呼为大人的男人，目光淡淡的扫了刚刚在院中打斗的两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匆忙间带着楚芸清进淀州府的男人身上。 那大人眉头微微一动，墨色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楚芸清的错觉，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那大人松了一口气。 明显感觉到那大人周身气息软和了许多，可他却依旧抿着唇做威严不悦状。他拧着眉头瞥了那男人一眼，突地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出声略带威严的呵斥道：“不是说，此生都不愿再踏进这淀州府府门半步吗？怎地……不过月余光景，一回来就要惹事？” 大人说着的时候，虽是故意别开视线，可那眼尾却是有意无意的往那男人身上扫了去。 无需多说，这楚芸清也感觉到了，那大人的话，就是在说带她进来的那个男人。 也正是大人这一句话，也彻底证实了楚芸清心中猜想。这男人……不但和那捕快是熟识的，很显然以前他就是在这淀州府做事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让他愤然的辞去了淀州府的职务，并放下狠话说以后不会再踏进淀州府的门。 不过再看那大人的反应，能看到那男人回来，他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只是他故意说这一番话，怕也是想给自己和淀州府挣些面子，免有旁人说着淀州府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大人！属下愚昧混账……当日虽撂下此话负气离开，可也曾说过，若李氏案件若有线索，也绝不会轻易放弃。”男人挺着腰杆屈膝抱拳跪在地上，脸上神色却依旧是一脸坚毅不屈。 一听‘李氏案件’四个字，楚芸清就见那大人眉头和嘴角都忍不住的抽了抽，显然他之前为了此事也是费了不少心血。只是他没有想到，明日李氏弑夫案就要了结，前一日这男人竟然还没有放弃。 “哎……”提起李氏弑夫案，那大人也是止不住的脸上露出疲惫神色。眼中的眸光暗了暗，他摇了摇头甚是疲惫与无奈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此案执着，可……此案殿京那边已做定断。你我再是不愿，也是难以回天！” “大人！此事属下已经寻到新的线索，据那王家婶子证实……那日夜里邻人虽有听闻这王家夫妻两有争执。可次日卯时亦有人亲眼见到那王家相公带着包袱从家中出去，若是如此……”大人虽是如此说，可那固执的男人却依旧拱手低头，执意将那新的线索向其禀告。 那大人一听，脸上神色微微一亮，可旋即那眸色又瞬间黯淡了下去。好不容易挺起的身子，也缓缓的缩了回去。脸上是止不住的惋惜与无奈，他摇了摇头叹道：“此事虽对那李氏极为有利，可眼下除非抓到真凶将其收押重新递交案陈一同送去殿京。否则……纵使李氏事后能够翻案，明日她依旧难逃一死！” “这……”大人话一出口，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冰点。男人脸上亦是露出懊悔与愤恨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亦是因为心中的气愤，而死死的拽得青筋显露。 若是明日这李氏一死，那么纵使她后面能够翻案，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大人的话虽然并不好听，可说的也是事实。也正是因为如此，男人心中才很是郁闷。 眼前有新的线索，却并不能够救人性命。楚芸清虽然觉得很是遗憾，可也明白这案子殿京刑部那边既然已经审理此案披了回来，那也并不是这淀州府知府大人说变就能够变的。 可如果要明日行刑之前就找到真凶，这的确是不太可能。若是真有这般轻松，那么这淀州府的办案人员，也不需要从年前一直查到年后了。 “哎……”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的楚芸清，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忍不住为那李氏感到有些惋惜。 也正是楚芸清这一叹，那大人这才侧眸抬眼朝楚芸清看了过去。瞧着府里来了个面生的人，那大人拧了拧眉头，看向一旁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他……”满心郁猝的男人，抬眸有些无力的瞥了楚芸清一眼，这才回头抱拳回道：“此人……是在王家婶子家中抓到的。说是……入屋轻薄的肖小之徒！” “啊？这……”一听那男人这话，那大人满是惊愕的看了看楚芸清。那视线在楚芸清和那男人身上来回转悠了几遍，这才哆嗦着伸手指了指楚芸清道：“这、这……小公子瞧着年纪尚幼、身形亦是娇小消瘦，怎地……还能对付上那王家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