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她背后的指使者
“徐大人！你刚刚说的虽然也有道理，可我这会儿若是不出去，怕是要错失最后从冯氏女那儿得到万鬼坡案件的消息了！那边的事情有多复杂，你应该比我清楚啊！”楚芸清压低了声音，在徐潇耳边轻轻说着。而她这一举动，在旁人看来，这两人无异于是正在你侬我侬的说着悄悄话。 停了楚芸清的话，徐潇微微一怔。他垂眸怔怔看着她，呐呐道：“你进入替她做的这一切……原来只是为了从她那得到消息？” “额……严格意义上，你要这么想的话也没有错！”楚芸清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自己的目的，可若如果这理解，就能让徐潇放她出去的话，她也并不介意他这么想。 “你……”徐潇气岔，面色咻的又沉了一下。本还轻松的气氛，随着他这一边脸，瞬间变得有些沉重。 “你若想去那便去吧！这里是刑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情，谁也救不了你！”徐潇显然是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有些冲，就连脸上的神情也都是气冲冲的样子。 甩下这一句话，徐潇冷哼一声，转身就欲向前面走去。而就在这时候，楚芸清突然又伸手拽着他，嘴里喊了声：“诶诶诶！你等等、等等！” 站定脚步，徐潇深深呼了口气，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楚芸清，有些不耐的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那……你先给我点银子，我要去买点儿吃的！”虽然有些难为情，可自从上次楚芸清的银票放在云中客栈，被一把火烧了之后，她真的是寸步难行。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跟着徐子清来了青州城后，虽然闹了不少事情出来，可最后还没有离开的原因。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这身上没有钱，那真的就是寸步难行。虽然也有不少脸皮厚的，靠着蹭吃蹭喝走遍天下，可楚芸清自认为自己的脸皮还没有厚道那种可防抢防弹的程度。 楚芸清说银子买吃的，徐潇也没有多想。以为她是肚子饿了，先去吃些东西。于是想也没想，从胸口处掏出一袋银子，随手丢给了楚芸清。 看着那一袋银子，楚芸清和站在一旁的护卫都给吓了一跳。再看徐潇，他已经转身重新走回到前面坐了下来。 “随身还带这么多银子，当官的果然就是有钱！”楚芸清颠了颠那一袋银子，嘴里嘟囔了一声。转身在那两个护卫的陪同下，从人群后面绕着去附近小铺里面买了些食物。 这大多古人起得都早，特别是今天还是处决冯氏女的日子。很多店铺都已经开了门，掌柜的去外面围观，伙计们却不得偷懒的在店里继续忙着。 楚芸清跑了十几家店，挑了几道口碑甚好的食物，用盘子装着放在临时买的竹篮里。 待她拿着竹篮回到刑场时，已经是几近午时了！楚芸清拿着竹篮，从人群中穿过，一旁护着的官兵本以为她是闹事的人，将她拦在了外面。好在跟在她身后的护卫上前交代了几句，这才将她给放进了刑场里面。 刑场外面人潮拥挤，当楚芸清提着竹篮走向冯氏女的时候，立即引来不少人的议论。此时法师已经做完法，正带着一群人在一旁候着，应是要等冯氏女被处决后，再留在这替她超度。 冯氏女在看到楚芸清走过来时，也是愣了一下。随着她靠近，视线最后落在了她额头上的那片青紫上。 那一片青紫，就像是搭在两人之间的桥梁。冯氏女心口微动，看着楚芸清的眼神，瞬间也都变得歉疚起来。 “早前替你准备的食物你没吃，我便去买了些城中口碑甚好的食物，听他们说……这些东西平日里都很难买到的！”无视身后那些议论声，楚芸清勾着嘴角浅笑着走到冯氏女面前。 提着竹篮缓缓蹲下身，楚芸清将竹篮打开，从里面端出来一些还在冒着热气的酒菜。 天气十分的阴凉，散发的热气带着诱人的香味四下散开。 “这里有红烧肉、还有酱好刚刚出炉的鸡腿、还有十分嫩的牛肉、以及刚刚出炉甚是香糯的糕点……”楚芸清一一拿起来，用筷子夹着送道了冯氏女的嘴边。 冯氏女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些切好的食物，眼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涌了出来。 马上就要死了，楚芸清也知道她可能并没有什么食欲。于是将劝道：“人这一生皆是尝尽了‘酸甜苦辣’，那酸苦的味道你平日就已吃了不少。我便买了这七色糕点，每一种颜色皆是不同的口味，可吃到嘴里却都是香甜。你平日应是很少有机会吃到，这会儿……便多吃些吧！” “还有这酒！听掌柜说，是这青州城最为浓烈的酒了！从生到死的感觉，那定然是不好受的！”她侧头看着一旁高高的刑台，继续道：“受刑前多喝两口，身体麻木了，或许感觉也不会那么痛苦！” “谢谢！”以前在牢房里，冯氏女对于楚芸清那絮絮叨叨的声音，总是不厌其烦。可这会儿这一番话，听在她耳中却犹如灌在口中的蜜。 想来她这一生，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在她耳边这般啰嗦的说这一堆了！她又是何其有幸，在最后的这一段时光里，认识了这么一个絮叨的人。 虽然明知她或许是别有目的，冯氏女却依旧很是感激。 至少这表面做出来的关怀，让她孤零零的跪在着等待受刑时，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可怜凄凉。 “吃吧！”楚芸清端子碟子，一点点的夹着食物送到冯氏女嘴边。冯氏女张嘴吃着，泪珠混杂在食物里，让那本来很可口的东西，变得有些咸。 楚芸清买的分量并不多，可冯氏女一人吃却也已经足够。当她将竹篮里的食物一扫而空后，她其实是已经吃得十分的撑。 可嘴里嚼着肉，吃着香甜的糕点的感觉，真的十分的美妙。那是她以前从未曾享受过！而今天，眼前这个女人，却都让她体会过了！ 当楚芸清伸手，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送到冯氏女面前时。冯氏女突然抿了抿嘴，双眸甚是认真的看着楚芸清。 而楚芸清也如她先前所说的那般，真的没有再询问冯氏女任何的问题，她遵守了她的承诺。 酒水的味道，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是十分难闻的。冯氏女瞥了眼面前盛着的酒水，向楚芸清摇了摇头。 此时刑场四周的鼓声突然响了起来，四周维护的官兵也立即多了起来。楚芸清有些惊讶的看向四周，看着情况应该是快要道行刑的时间了。 有四个官兵大哥，从徐潇身后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楚芸清见了不禁有些焦急，担忧的看着冯氏女道：“你真的不喝点吗？” “不用了！”冯氏女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一生过得本就糊里糊涂，我不希望在自己最后死的时候，还是是糊里糊涂的。” 她这一说，楚芸清也不好再说什么。收回了端着酒杯的手，垂眸将其放回到了竹篮里。 冯氏女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官兵，她知道随着那些人的靠近，她也离阎王越来越近。 “你今日做了这么多，而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也没有得到你所想要的答案，会不会觉得很失望？”冯氏女动地上缓缓站起来，嘴角含着笑意看着面前的楚芸清。 楚芸清亦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眼看着地上的已经空了的碟子也笑了笑。她甚是淡定的说道：“我只是努力做了我想做的事情，你说与不说，真相都是一样，你我都改变不了！”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又——”楚芸清抬眸向冯氏女看去，突地发现她的视线正向前面的某个方向看着，眼眸中似是有些落寞，又有着些许的满足与欣慰。 意识到什么的楚芸清浑身一震，立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边是一排临江而立的酒楼，酒楼里有的门窗是敞开着的，有的则是关闭着的。楚芸清几乎可以肯定，刚刚冯氏女是在看酒楼的某一间屋子，而那里面应该是坐了什么人。 只可惜她发现得太晚，反应过来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此时官兵已经走到了冯氏女身边，帮她解开着束在地上的铁链。一直跟着楚芸清的护卫，此时也走了上来，开口劝道：“楚姑娘！该走了！” “嗯！”楚芸清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刚要转身，就听冯氏女突然问道：“楚姑娘……相信人能够死而复生的说法吗？” “嗯？”楚芸清回身，有些不解的看着冯氏女。 冯氏女却似乎并没有想要听她的结果，自言自语道：“我是不信的！他也不相信，可还是执着的帮他！呵！人的感情，真的是非常的奇怪！” 冯氏女嘴里碎碎念着，身后的官兵却催促着押着她向刑台上走去。 “他？还是……她？”楚芸清侧眸自语着，回头看着缓缓向刑台走去的冯氏女，转而又侧身看了看那排临江而立的酒楼。 最终冯氏女被送上绞刑台上的时候，楚芸清就匆匆的离开了！她其实也害怕看到那种场面，害怕看到人在死亡前的那种无助、痛苦与挣扎。 她躲在了徐潇的轿子里，即使处决之后，徐潇带着众人打道回青州府，她也没从轿子里下来。看着她那神神愣愣的样子，徐潇只当是她被吓坏了，也没赶着她出来！ 于是堂堂青州府府尹，不但半路走到了刑场，最后又是走着回到了青州府。 回到青州府后，楚芸清就一个人甚是自觉的缩回道了书房里。徐潇交代完其他事情后，刚一回到书房，就看到了双眼中满是沉思的楚芸清。 “楚芸清？”徐潇看她这样，立即走了过去，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可楚芸清眼睛眨也不眨，像是没有看到徐潇一般。 徐潇心口一紧，想着莫不是今天行刑场面太过可怕，直接将这女人给吓傻了？ “喂！楚芸清！你没事吧？”他弯下腰，双手架在楚芸清椅子的两边。 楚芸清堵了嘟嘴，却依旧没有搭理徐潇。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她说的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是她背后的指使者吗？可是……她说并不是为其他人杀人的时候，那样子又并不像是在撒谎。” “喂？”明明听到她说话，可却又不搭理他。看她一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样子，徐潇心下很是不爽。 看着她额头上那留着的一片青紫，徐潇立即伸出一只手指，狠狠的在她额头上给按了一下。 “啊——！”正沉思的楚芸清，疼得立即尖叫出声，捂着额头一下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弯着腰的徐潇，捂着手的额头，又重重的撞到了他的下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