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灭董（八）
文丑见郭汜被斩，当即仰天吼道：“郭汜已死！” 闻听敌军主将已死，汉军士气大震，同样高声呼喊起来： “郭汜已死！” “郭汜已死！” “郭汜已死！” 如此三遍，传遍整个战场。凉州军士气大降，本就被埋伏，被杀得落花流水的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惶恐，四散奔逃起来，再也升不起半点抵挡的心思。 “这些人到底都是人啊！到底还是怕了，也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况且也都是听从别人的命令，身不由己。既然如此，放过你们一马又何妨！不过，既然你们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无数人身死族灭，也应当弥补才是。” 张羽在城头看着凉州军的仓惶模样，忽地醒悟过来，高声道：“传令，降者不杀！” 荀攸、陈宫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张羽到底还是心善，决心放过这些人，心底大叹：真乃仁慈之主也！ 二人相视一笑，高声道：“是，陛下！” “陛下有令——降者不杀！” “陛下有令——降者不杀！” …… 张羽一声令下，转瞬间便传遍了整个战场。所有汉军下手也开始有了 选择性，凡是跪地投降之人，尽皆不理会，转而杀向拼死反抗之人。 如此，反抗程度大大降低，汉军杀敌的速度得以大大提高，开始收容俘虏…… 是以，未过多久，大战便逐渐停歇。 此役，先是以攻击后军，引起郭汜的警惕，令其裹足不前。 随后，突现巨坑，不但隔断前军与中军的联系，还以坑杀了不少凉州军，令其震怖，动荡其军心，使得郭汜惊疑不定，不能判断汉军的真实意图。 再突现大军，欲围而歼之，以强绝的实力碾压凉州军，围歼这股凉州军。 这就是张羽和荀攸、陈宫商议出的计策，然而，凉州军后军被突袭，又突现巨坑，再突现埋伏。任谁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处在重重大军的埋伏之中，心神震动之下，都是十分力只能发出七分，实力打了个折扣。再有郭汜突围不成，反被杀，军心立时土崩瓦解。 最后，凉州军有约六千人消失不见，多是逃进附近的云台峰中，张羽也没有让人追进去的意思。在他看来，要是能在以奇险著称，现在又还处于尚未开发境地的华山中活下来，那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共计杀敌约四万，主要是凉州军多数是心性残暴，不仅对别人残暴，对自己也残暴之人，许多人是誓死不降，被汉军士兵一一斩杀，最后愿意投降，被俘虏的凉州军不足五万。 张羽大手一挥，这些就交给工部处理，用以开山等一类危险的工程建设。有了这五万身强体壮的凉州军俘虏加入，想来对大汉的建设将会加快不少。 这一战汉军的损失也不小，足有一万五千，其中三千人牺牲，五千人重伤，七千余人轻伤。算得上是损失惨重了，此役倒也是不少军中将士有所醒悟，明白最近这些年月以来有些自大了，要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损失绝对不会有这么大。 要知道汉军的强大，不仅是有精良的武器盔甲，还有绝好的伙食造就的良好体魄，也就是说，汉军士兵在基本素质上远超其他势力。这也是张羽为何一意孤行，要设立预备役的缘故。无他，养兵，真真正正的是养兵，先把这些生活并不如意的士兵体魄养好，然后才是真正的成军，成为他们眼中的正规军。 而现在汉军的数量之所以滚雪球似的壮大，盖因人口基数大，生活水平提高了，预备役的养兵作用在逐渐的缩小，逐渐向练兵转变。 不过总的来说，这场大战还算是大胜。总体战损比，约为六比一，倘若减掉轻伤，因为轻伤是不影响常规战斗的，在军中就可以修养好，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那么比例还要小，应该接近十二比一，完全翻了个倍。 一场大战，足以让董卓明白汉军主力已至，真正的大战即将到来。所以，张羽倒也不急，大战之后又休息一晚，才以一天五十里的行军速度，往长安而行。 一面给董卓收拢大军的机会，一面等待关羽与颜良二军前来汇合。 言及此处，却说，关羽自得了命令，也不走大道，专挑生僻小道，一路毫不停歇，往武关疾驰。也幸得一路上没有几个城池，要不然，在小路上施行埋伏，定让关羽损失不小。当然了，前提是，军中的探骑都死掉了，或者都在休息的情况下。 这一日，过了洛水没走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座城池的轮廓，关羽勒住战马，扬刀问道：“前方是何处？” 自有军中参谋上前解惑道：“启禀军长，以我们渡过洛水，行走的方向来看，此城多半商县。” “商县？” “是的，军长！” 关羽抚须一笑，道：“如果本军长没有记错的话，商县应该就是离武关最近的县城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将到武关了？” “没错！军长所言甚是！”参谋点头道，“如果绕过此城，我们全速前进的话，最多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武关附近。” 听了这话，关羽眯起眼睛，左手悄然抚上胡须。 这是关羽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习惯，作为关羽的参谋，自是一清二楚，因此也不打搅，静立一旁，等待关羽的决断。 此时已是午时，城中逐渐升起一道道炊烟，商县也逐渐笼罩在炊烟下，显得充满了生机。 关羽本来还真打算绕城而走，但见到这些冲天而起的炊烟的时候，丹凤眼豁的睁开，青龙偃月刀往前一摆，提起吼道：“弟兄们，野外行进多日，现在城中已经为我们备好了午餐，怎么样，敢不敢进城吃饭？” “敢！” “敢不敢？大点声，本军长听不见！” “敢！” 回应声忽地提高了不知道多少音贝，商县守城的士兵似乎都有所察觉。 “哈哈哈！”关羽大声笑了起来，道，“那好，出发！进城吃饭！” 关羽说完，催动战马，往商县飞奔。 其余的第三军士兵亦然，好像真的是迫不及待的要赶进城内去吃饭，而不是将要展开攻城的模样。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在前边的关羽不由微微一笑。但转瞬间又变得森然起来，握刀的大手也不自觉的握了握。 数万骑奔行，那动静不是一般的大。 城门处，本来因为武关被颜良堵上，商县几乎没有多少人往来，而在打瞌睡的士兵，瞬间就被惊醒了。 嘭~ “怎么了？”这是一个头盔坠地的家伙说的。 “不知道啊！” “好像是……” “别好像了，这他妈是敌袭，敌袭，快走，关上城门，快！” 最后说话之人，状似老兵，不然也不能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要知道其他人都还在迷糊呢！不过有了他的提醒，其他的士兵手忙脚乱的往城内跑去。 那头盔坠地的家伙反应挺快，仅次于老兵，跟在老兵身后往城内跑，连头盔什么的都不管了。 “呸~”老兵跨过城门，吐了口唾沫，冲着其余人大吼起来：“快，快，快~” 当见到关羽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驰而来的时候，心下一凛：“好快！” 随即就见到所有人都进到了城门后，便吼道：“快关城门！关城门！” 城上的士兵也不差，在老兵大声呼喊的时候便发现了关羽的身形，脸色一变的同时，呼唤道：“快，敌袭，快升起吊桥~快啊~” 可升起吊桥是那么简单的吗？不说吊桥奇重无比，就是他们这点人，是那么容易就转动机关的吗？是以，吊桥升起的速度实在太慢，简直是龟速。不过倒是有其他守城士卒闻讯赶来相助…… 关羽远远的看着城门处的动作，不由的一夹马腹，再次提高速度，临到了护城河不远处，见着就要缓缓升起的吊桥，刀尾一戳马臀，猛的跃了过去。 关羽趁机青龙偃月刀一个猛斩而出。 噗呲~ 手臂粗细的铁链，竟在这一刀之下被斩断。 吊桥的重力立时就压到了另外一根铁链上，猛的向下一坠，嘭的一声重新落到地上。 连带着转动机关的守城士兵被带着摔了一个趔趄，但他们又立马爬了起来：“快，快，转个，那边……” 还不待他说完，关羽又是一刀挥斩而出，另一根铁链也步了之前那根的后尘，自此吊桥没了半点‘牵挂’。 此时，城门已被关上大半，还剩最后六尺，眼看着就要被关上了。 关羽岂会让他们得逞，满含杀意的一声怒吼，催动战马，向城门处而去。为了不让城门被关上，他还不忘给关城门的士兵找点麻烦，刚下吊桥，就极速挥出青龙偃月刀，以巧劲铲起地上的石子，再刀身一转，击打在石子上。 石子顿时有数颗受不了巨力，炸裂开来，但还有不少借着巨力向城门处飞射而去。 噗~噗~噗…… 石子接连撞到城门，以及集中几个没有躲在城门后的士卒，使得关城门的速度微微一顿，降了下来。 关羽眼中精光一闪，吼道：“杀~” 关羽是什么人？随张羽征战多年的大将，那杀过多少人？没法计算！其吼声自带杀气，令得关城门的士兵都是身子一僵，如坠冰窟。 关羽转瞬间便到了城门处，此时城门只剩下三尺不到的缝隙，根本容不得他通过。双脚猛的一蹬，自战马上飞身而出，直直撞向城门，似是撞墙自杀的模样。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