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公子为妻在线阅读 - 第1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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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试结果已出,但江容嘉却暂时还不得清闲,先是随状元打马游街,接着还要去赴琼林宴。家里也大摆宴席,以示庆贺,又有同窗好友世交故旧之邀,也不可全部推脱。是以虽然殿试已经结束了,但江容嘉却觉得比备考的时候还要累。

    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长时间,便到了江容嘉进翰林院入职的日子。他为一甲第三名,被受了翰林院编修之职。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也不如状元和榜眼外放为官容易积攒政绩,但却是天子近臣,也算是萧言初的一点私心。

    对此江容嘉倒是并无不可,他到底年纪还小,若真的外放了,不说萧言初,就是江成瀚和颜静书也是不放心的。左右在京中一样可以为国效力,还免了亲人担忧,也是两全其美。

    翰林院编修本是起草昭书旨意以及机密文件之职,但因着萧言初的私心,比起翰林院,江容嘉反倒是每日在皇帝的寝殿昭华殿待得时间最长。

    江容嘉本是以侍读之名被宣去昭华殿的,但进了殿里,萧言初遣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两个侍奉茶水的心腹后,却没有拿出什么书来要读,而是直接从御案上拿起一本奏折给了江容嘉。

    江容嘉自然不敢接,忙道:“陛下,臣不敢。”

    萧言初却直接塞给了江容嘉,又满是苦恼为难道:“嘉嘉就当帮帮我,我自下朝都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了,眼睛都快看花了,嘉嘉念给我听好不好?”

    江容嘉一开始吓了一跳,但一听只是要念给萧言初听,虽然这本不是自己的指责,但为君分忧乃是为臣本分,且见萧言初眼睛都有些泛血丝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清润而不失明朗的悦耳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仿若玉石落入清泉,又好似清风拂面,令萧言初满身的疲倦劳累都仿佛一瞬间被吹走了。

    一本念完,江容嘉将奏折交还给萧言初,萧言初也接了回来,笑道:“辛苦嘉嘉了。”

    “能为陛下解忧,是臣的本分。”

    萧言初心里叹息,他成了皇帝,终究今时不同往日了。好在此事他也早有心里准备,倒也没有为此伤神太久。提起朱笔批阅过后,便又拿起了另一封奏折,交给了江容嘉。

    只是这次萧言初嘱咐道:“嘉嘉可先将奏折粗读一遍,将其审度精简,只告知我内容大意即可,如此也不必太废口舌,也可省些时间。”

    若江容嘉真将奏折一本一本一字不落的读完了,不等明日怕是就要读哑了嗓子,他怎么舍得。

    江容嘉倒是不觉萧言初本意是心疼他,但也觉得萧言初所说不无道理。如此便依言先自己将奏折从头到尾快速的看上一遍,随后便将奏折的主要内容提炼出来讲给萧言初听。

    有了江容嘉的陪伴襄助,萧言初心情愉悦,批起奏折来越发轻松起来,也更快了许多。只是没过多久,萧言初就笑不出来了。

    起因还是一封奏折,乃是御使大夫所上,言明皇帝后位空悬,后宫空虚,皇嗣无继,恐臣民不安,有碍江山社稷,理应广选秀女封后纳妃,充实后宫绵延子嗣。

    萧言初初登基之时,按惯例应是要进行选秀的,但他以要为皇祖父服丧为由,罢了秀女大选。但这个理由显然并不能说服朝臣们。莫说萧言初只是皇孙,就是先帝的亲子,即已继位,也没有为服丧而不娶妻不生子的。

    所以虽然萧言初如此说,但朝臣们依旧为此事说个不停。在朝堂上说也就罢了,如今还写在了奏折里,让萧言初片刻不得清净。

    萧言初虽然被朝臣们纠缠的有些烦,但却没有什么担忧。这件事他自己不松口,别人说的再多也是无用。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件事被江容嘉给知道了,一时间令他不免有些心乱。

    本想将奏折丢在一边不予理会,也好让江容嘉知道自己的意思,但看着江容嘉垂眉敛目,好似无动于衷的样子,萧言初的动作不由一顿。

    “嘉嘉觉得御使大夫说得可对?”将奏折捏在手里,萧言初目光直直地看向江容嘉,面上笑容不变,眼底深处却仿佛暗藏着什么。

    江容嘉没想到萧言初会问他这个,抿唇想了想,才道:“御使大夫说得也不无道理……”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话,萧言初还是忍不住心底一涩,捏着奏折的手用力至泛白。

    江容嘉却并没有察觉到萧言初的异样,接着又道:“不过皇后也好,后妃也罢,终究是陛下的枕边人,总是要合陛下的心意。若是陛下不愿,却为着其他的缘故而不得不从,如此对江山社稷未必有益,也……委屈了陛下。”

    萧言初闻言眼底苦涩瞬间化为乌有,嘉嘉到底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比起什么朝廷社稷,终究最在乎的是他这个人。

    愉悦的勾起唇角,手一松,几乎被捏变形了奏折便被丢在了桌角,萧言初心中欢喜,忍不住又道:“合我的心意?可若合我心意之人不愿入宫该如何?”

    “不愿入宫?”江容嘉愣了一下,心底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一时不知该意外萧言初有了心仪之人,还是惊奇那人连身为皇帝的萧言初都看不上,不由道:“陛下为天下之主,龙章凤质尊贵无匹,怎可能会有人拒绝陛下?”

    萧言初却摇摇头,叹道:“倒也并非那人不愿入宫,只是皇宫规矩繁复,不比外头自在惬意,我也不忍束缚了他,令他如我一般终身陷在这巍峨宫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