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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起颜静书曾同他说过,在他出生前,谢焕都是在京中的暮山书院读书的,但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离开了京城虽恩师外出游学,而此刻对于颜静书并非谢氏亲子的真相,谢焕也是一副完全意外而震惊的模样。 江成瀚心中一时千回百转,隐隐有了些许不可思议的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而眼下颜静书又怀着身孕,最是不能劳思伤神,受刺激的时候,所以他尽管心中已经暗暗打算了起来,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分毫。 谢焕本来来之前是有些打算的,但来了之后显示知道了颜静书被迫嫁人和身世的真相,又见到他和江成瀚夫夫恩爱的模样,尤其颜静书又有了孩子,原本的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沉默了半晌,眼看颜静书不安忐忑的模样,谢焕暗暗叹了一口气,终是缓和了神色,温声开口道:“……如今看你过得很好,还有了……孩子,我也能安心了。至于别的,你也不要再多想,虽然姐姐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只要你愿意,舅舅就永远都是你舅舅……” 虽然血缘上颜静书和谢焕算不得舅甥关系了,但为了颜谢两家的颜面,颜静书的身世势必是不能公开的,而本就对颜静书有几分喜爱,又因为谢氏对颜静书的苛待而心生愧疚的谢焕,也不想颜静书再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 颜静书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露出了欢喜之色,道:“当然是愿意的,舅舅永远都是静书的舅舅。” 颜静书高兴了,江成瀚自然也是高兴的,心里还想着,谢焕虽然是谢家的孩子,和谢氏是亲姐弟,但这品性却是相差不小,但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个猜测,又觉得这或许是天性也说不定。 江成瀚从都督府回来本是陪颜静书用午饭的,眼下见话都已经说开了,正好纹锦也来报,午饭已经准备好,可以开饭了,几人便起身前往饭厅用饭。 用过饭后,江成瀚陪着颜静书坐了坐,又同谢焕说了会儿话,眼看时辰不早了,便才起身出了门。 颜静书倒是有不少话想同谢焕说,只是他如今身子一日重过一日,精力便有些不济,等江成瀚走了没多久,人就有些开始犯困。 谢焕见此,顾念他的身体,便让他先去睡一会儿,又说自己会留下一段时间,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颜静书这才放下心来,乖乖的回房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谢焕所说,他一直留在了江家,又因为颜静书怀着身孕不便,两人也就不曾出门,只大多待在颜静书的书房里说话。 过去谢焕虽然给颜静书写了不少信,还送了不少书来,但因为他行踪不定,颜静书却是找不到他无法回信的,眼下见到了真人,自是要将多年积攒下来的话都说出来。 颜静书将自己曾看过还标了注解的书拿给谢焕,询问谢氏的看法和见解,又给谢焕看自己修补的残书,两人都是爱书之人,兴趣相投,一时便几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便是晚上江成瀚回到了家中,和颜静书两人双双躺倒了床上准备休息的时候,颜静书口中依旧‘舅舅、舅舅’地说个不停,倒是连江成瀚都忽略了几分。 江成瀚自不会因此而吃醋,还十分认真地听颜静书说话,毕竟谢焕不仅是颜静书喜欢的舅舅,将来更有可能还会有另一个更重要的身份,他多了解了解也是应该的。 只是虽然颜静书很高兴谢焕的到来,但谢焕终究是不能永远留下的。在距谢焕第一次到来之日的半个月后,他便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颜静书自是十分不舍,但也不会无理取闹强留下谢焕,只是因为身体不便无法送谢焕,正好江成瀚适逢旬休,便让江成瀚代自己为谢焕送行。 在谢焕居住在江家的这段时日,江成瀚没有忘记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也曾想办法想要求证出来。 只是他不好直接问谢焕是不是颜静书的生身父亲,便想着,双儿和女子一样,只要生育过,那大夫把脉都是能把出来的。便在请大夫来给颜静书安胎看诊的时候,让大夫给谢焕也顺便诊诊脉。 不想谢焕却直言拒绝了,只说自己身体无碍,又说自己懂一些医术,无需他人看诊。便是颜静书相劝,也没有答应下来虽然没有成功,但江成瀚却并不感到失望,相反,谢焕对被大夫诊脉如此抗拒,仿佛是想要怕人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模样,让他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还没等他想出新的法子,谢焕就准备要离开了。 将谢焕送出门后,江成瀚又不顾谢焕的阻拦还要送他出城。 眼看离家越发远了,江成瀚便才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听静书说,当初就在他出生的那一年,舅舅离京的,这次难得见到面,下次再见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谢焕抿了抿削薄的唇,神色淡然,眼底却闪过一丝温色,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他、看你们的。” “果然?那真是太好了,静书知道了一定非常高兴。”江成瀚笑着道。 谢焕没再说话,过了会儿,就听江成瀚又有些感慨地说道:“静书和舅舅如此投缘,相貌也很是相像,就说是父子怕是都有人信的。若不是亲耳听到了外祖父说静书只是他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弃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您和他竟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