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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上他干嘛?”看着云青月像个小孩子一样,予霖有些哭笑不得,道,“天地将颓,我辈修士理当万死以赴。” 那个时候那个孩子的话,只是让他记了起来——他已经在修仙之路上走的太远,不想走了也无法回头。这片天地也真的需要有人代替原航护着它,他要是不重新回来的话,到底辜负了多少人? 想着想着,似乎血肉之心真的渐渐变成了铁铸的,无坚不摧了,心里用深不见底的鸿沟把怨和责任分成两边,然后越来越重的那一部分,一点点把另一半碾碎,碾的再让他看不见。 更何况…… 予霖轻声道:“这个世间,又不是什么都没给我……” “玄英?” “没什么,”予霖轻轻推了推他,“起来,都日上三竿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云青月没有动,桃花眼微眯,风华绝代的沉声道,“要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话,我们可以多试试……” “……你起来!” “我不!”云青月耍赖,“我想要真人!” “……你不起我起!” “那真人腰不疼了吗?”云青月扣着他的腰身,诚恳问道。 予霖:“……” 对于予霖来讲,昨天晚上的亲热自己想想也不能害羞到哪里去,偏偏云青月那张缝不上的嘴在他耳边反反复复提,就像回到昨天晚上一声声低沉的唤他的时候,再想想自己那时候被撩拨的情难自禁的反应,那些细碎的呻吟,最亲密的缠绵…… 他突然有种恨不得想死的感觉。 这次不是感觉了,云青月眼睁睁的看着予霖浑身灵力翻涌再翻涌,真的冒烟了! 就昨天晚上那个次数,云青月现在已经可以十分习以为常:“真人,昨天晚上还冒烟呢,那时候可真是……” 他顺手在予霖腰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予霖被他一番话说下来全身已经酥了一半,只这一下直接打了个激灵,云青月下意识的舔舔嘴唇,只感觉喉咙干的要命。 予霖抿抿唇,突然勉强提力微微起身亲了亲云青月,云青月睁大双眼,可还没等他再有什么动作,予霖淡淡道:“我记得越王爷戒酒还没成功来着?” 被噎住的云青月:“……” 予霖收回翻涌的灵力,双眸古井无波的看着他,眼底分明含着笑意:“是得多看着点了。” 夭寿了!到底是谁教予霖这些的!等等,是他自己吗?不会是他自己吧…… 说归说,哪怕云青月再怎么想赖床也还是起来了。他把予霖昨天换下来的外衣收了,又拿出之前一直放在越王府的那套蓝衣给他穿上,连衣带都细心的给系好,有种乐此不疲的感觉,等到云青月蹲下身给他穿鞋的时候,予霖终于忍不住道:“我自己来。” “没事,你坐着。”云青月麻利的给他打理好全身上下,“玄英,我给你束发啊。” 予霖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开心?” 云青月笑道:“玄英觉得我不该开心?” 予霖虽然是少爷出身,却从小不喜欢被人服侍,很早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己穿衣洗漱,只因他觉得天底下的人并不该有那么严重的三六九等,大多数的下人如果不是因为卖身契在主家手里,绝对会有更好些的人生。 他对他们抱有尊重,难免觉得云青月单膝跪在他身前给他穿鞋会有些丢面子,尤其他还是王爷出身,哪里干过这种事。 听了予霖的话,云青月笑的不行,抻着声道:“我恨不得把你放在我心头端着了,还管那些?” 不肖说越王爷的脸皮本来也不剩多少,要是予霖的话,他完全可能做出把剩下的脸皮全撕下来给他贴着玩。田管家不止一次的感叹叶雅没被云青月宠成混世魔王刁蛮公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更别说予霖。 卧房外间的墙上,挂着十年前予霖送给云青月的字,和那幅字一起挂着的是一幅画,看那画风,予霖猜应该是云青月画的。画是山水画,似乎是从长安城旁边的哪座山上向下眺望,形成了这副《长安俯瞰图》,笔锋细腻却大气磅礴,半俯视角度的长安城格局分明,落英在空中飞舞,天空湛蓝,云间的飞鸟连洁白的尾羽都细致的一清二楚,仿佛随时会从远端滑向天际,让人心头浩气绽生,却又有一股毫不突兀的宁静充斥心间。 画的着色让人眼前一亮,云青月可是色盲,为了画这幅画他估计画了不少功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画的下方有一处,似乎是一个小悬崖,占了画面一角,小悬崖上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予霖道:“怎么留着这块地方?还没画完吗?” 云青月缓缓道:“是啊,之前还在想要画什么,现在可以补上了……” 尘世人间最好不过绘一幅似锦江山,而君恰好在其中的海清河晏…… 常在心头。 魔界蘅焐殿,少君夕雾端坐在大殿之上,手里执着一块温润玉石,右手随意的搭在腿上,王座扶手上扣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魔君不太管事,因此魔族中的一应事物,都是夕雾做决定的,但他生来喜欢看人界的书册,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夕雾神色淡然的观望着那块玉石,准确来说是被封在玉石里的那几滴鲜血,眼神却是冷的。良久,他极轻的笑了一声,小声在空旷的殿内异常回荡,他看向殿内唯二的人影,道:“你们杀了玲珑,毁了我族百年谋划,然后转眼来和本君做交易,不怕本君杀你泄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