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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一回头,看到纸上仙风道骨的两句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墨迹未干。 “......”他眼睛都直了。 予霖放下笔,感觉云青月的呼吸突然一滞,他拉拉云青月的袖子:“青月?” “嗯?”云青月猛的回过神,音调都变了。 良久,他缓缓道:“......离思。” 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有着无数风沙,想把他堵的说不出来话。 予霖看着他:“对,离思。” “我一直,一直在想该怎么和你说,这句话是我的答复。”予霖起身,仍专注的望着那双绿眸,心跳如擂鼓,“但是,云青月,我没喜欢过什么人,到现在就只有你......我不知道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才算是可以像世间夫妻那样......那样......” 他忽然平静下来,轻声好像在说着什么时世间最重要的话:“托付终身......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云青月几乎是同时开口,两音重叠,他缓缓起身,眼角微微发红。 “......喜欢你。”云青月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他倾身向前,将予霖鬓边一缕垂下的发丝拨到耳后,云青月在笑,可予霖总感觉他要哭了,“只有我?” 那是和仙人对于世间万物,不一样的...... 予霖道:“对,我......” “对”字刚出口,云青月把予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埋首于他肩头,忽然笑了:“我的......真人啊。”他声音都颤抖了。 我有刀枪不入的盔甲,也有血肉之心下的惶恐,那是追着光的愿望,进到苍穹之下,翻出点点星河—— 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被云青月这么抱着,予霖心中一片安静清和,他忽然想起襄阳的桃花林——他和云青月之间,有逃不开的万般宿命,也有不经意间的心头微微一动,两样合起来,才是避无可避。 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云青月。 良久,云青月在他耳边笑了笑:“我平时多说几句什么,真人都要红了耳朵,今天怎么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想说就说了。”温热的呼吸擦过耳畔,予霖招架不住云青月,干脆不去看他。 云青月一手拥着予霖,腾出另一只手捏住予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那可不行,真人难得说的情话,把我心都说酥了,真人不得负责?” 予霖:“......”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 云青月道:“真人,你知道郑厉王吗?” 予霖没明白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什么意思:“怎么?” 云青月正色道:“我要是生在郑厉王那个年代,没有世家牵绊,恐怕要早于他,给真人把天下打下来。” 世人皆知郑王虽是个百年不出的名将,但生性暴虐不得人心,做到天下至尊的位置不过两年,便为太/祖皇帝和姜相所败,自刎于殿前,玉阶溅血。 所有人也都知道,郑王祁与的一生从草莽至至尊,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他至死都没有称帝,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她看见的那个人不在了。 予霖问道:“我要你的天下做什么?” “愿以此身,得见天下安定。”云青月捧起他的脸,“岁月静好,我的真人......一世长安。” 没有权力倾扎,朝廷与仙门的暗潮涌动,赤诚有所安放。 予霖一愣,呼吸突然有些急促。 那不是云青月的空想,是他准备着总有一天要达到的人生——看似遥不可及。 云青月一低头,吻上予霖的眼帘,如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一路往下,最后是嘴唇,停留下来,辗转厮磨。 和华山时一样,温柔至极,和华山时不同,两厢情愿...... “玄英,今晚是和我睡还是客房?果然还是和我睡吧,我怕你认床。” “......我睡你那就不认床了?” “要睡你走。” “那可不行,告白第一天我滚去睡书房冷死了!” 被云青月腻的发齁的予霖:“......” ...... 叶雅和青竹和三林贴着墙根排成一列,一本正经的......听墙角。 虽然离着这个距离也听不到什么了,但这大概是人的本能。 田忠看向青竹。 青竹正色道:“为了太后娘娘的临终托付。” 田忠又看向三林。 三林点点头:“我得知道未来主人的喜好,好随机应变。” 田忠又看向叶雅。 叶雅更正经了:“为了我爹的日后幸福!” 青竹瞪她:“小孩子回去看书!” 叶雅被赶走了。 ...... 哄好气鼓鼓的星回少年非常简单,云青月拿捏到了精髓,只需一步:上供狐狸。 小狐狸被云青月黑心的卖了,提着毛领子拿到星回面前:“你看我家这狐狸又好看又萌,咱俩交换一下。” 除了叶雅带着来华山脚下的几次,星回十年间也没见过小狐狸多少面,距离现在也有快一年没见了,现在满脸懵逼的小狐狸抱在怀里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星回埋在火红的皮毛里,还含糊不清的道了声:“谢谢。” 云青月一展全新的折扇,别有意义的笑了一下:“这个就不用客气了,诺,朔望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