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云儿,你不该逼我
桃黄递给香禾一个眼神。 为了防止云意做傻事,香禾负责去请容修,桃黄留下来陪着云意。 平日里容修就是别院和书房两点一线,香禾出了别院,直奔书房。 路上她遇见了鸦青,大冬天极低的气温之下,他居然光着膀子,在结了冰的池子里面扎马步,头上顶着个酒壶,昏暗光线照耀下,能够看清,他的腹肌上都是结了块的碎冰。 香禾快速别开眼,脸颊又烫又凉,逃也似的跑远。 书房没有人把守,她来到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的一声厉呵。 “滚!” 香禾缩着脖子抖了抖。 她本来胆子就小,鼓足的勇气,在骂声里销声匿迹。 如果放在平常,十有八九她就扭头走人了,可她想到云意脸上的绝望,硬着头皮出声道,“王…王爷,王妃说有事请您过去。” 话音刚落,房间里便响起了脚步声,香禾悄然往后退了两步,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容修蹙眉看过来,见到来人,略显惊讶的道:“原来是你啊。” 他还以为是晚迟呢。 从云意房里出来后,傍晚时分,晚迟来给他送吃的。 他没心情,拒绝了她一次,她竟然在门口哭哭啼啼起来。 容修哪有那么多的耐心和功夫,去哄一个娇滴滴的女人? 他现在身陷囹圄,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云意,他怕的不得了,满脑子都是她。 晚迟不合时宜的出现,让他内心的暴躁飙升到极点,他把她赶走了,心里还是不痛快,甚至阴恻恻的联想,云家的那一切,是不是都是晚迟做的。 他不敢确定,或者说,只是不负责的揣摩。 搞垮云家对晚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况且就现实来讲,她不过是给普通的才女,仰仗的是太后的力量。 单凭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去精心布局,和根深蒂固的云家作对? 容修的猜测,很快进入一个死胡同。 他烦躁的越发理不出头绪,房门就是这时被敲响,他自然不可控的爆发了。 立在门口沉吟片刻后,容修回过神来,让香禾在前面带路。 香禾松了口气,立马扭头往前走,她听见身后跟来的脚步声,走的越发的快速。 容修没忘记,下午时云意对他的态度,反常的请他过去,直觉不是好事。 他边走边发问,“王妃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 容修轻哼,“那你们可有对王妃说什么吗?” 香禾的身形一顿,落入他眼里,他危险的眯起眸子,让她停了下来。 容修双手背在身后,缓缓上前,他气场强大,逐渐靠近,压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香禾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栽到地上去,容修凉凉的笑出声,“你们说了什么?” “奴婢不知。” “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容修啧啧了声,“要不然本王帮你回忆回忆?” “奴婢!”香禾舌头打结,“奴婢…王妃是要回云府,奴婢…奴婢据实告知而已!” “据实告知?”容修蹙眉,“你们说了云祺的事情?” “是…是的!” 完了。 容修心想,十有八九,云意又要把云祺的账算到他身上。 他委屈啊! 倘若他做了,他心甘情愿接受她的一切惩罚,可他分明没做,分明也是被冤枉的啊! 这些话说给云意,她是不会听的。 那是个倔强的女人,她所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撞了南墙,见了黄河都不会改。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心里发狠的想,千万别让他查出来,是谁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一旦被他查出来,他要对方生不如死,要让他也尝尝这种煎熬难耐的滋味! 容修满腹心事来到了云意面前。 香禾和桃黄自动出去,房门被轻巧的带上,顺着门缝溜进来的风,吹动床帘,也吹起他耳鬓的细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女人仰着白皙的脸蛋,双眸如翦水,平静无波的看着他。 容修觉得姿势不大舒坦,他还是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云儿,”他主动开口,“听说你找我有事?” 他目光向下,落在她的袖子上,她两只手都缩在里面,他想她许是怕冷,可他不敢触碰她,只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有什么事情你说,我也有话想对你说,我觉得我们这样开诚布公……” “容修,我要回云府。”她叹了口气,“阿哥不幸离世,我得去看看他。” “现在回去吗?”容修思索着,“今天太晚了,不如今晚早点休息,明天醒来我陪你一起回去,阿哥的事情,我也很抱歉,先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受刺激。” “你抱歉什么?”她冷冷的笑,“我们云家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不正是你一直都期待看到的吗?现在又来假惺惺的逢场作戏,你当我只有七秒钟的记忆,能够把你做过的龌龊事都忘掉吗?” “云祺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他低声强调,无力又心累。 “我对不起阿哥,对不起二哥,对不起云展,对不起阿爹,我怎么会爱上你,是我……”她流下两行清泪,“一切都因为我,我把他们害惨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真要怪…怪我,是我利用了你…伤害了你,害你于进退维谷的处境,是我…你别哭了……都是我……”容修取出手帕,想要给她擦泪,没想到哭泣着的女人,一把推开她,袖中飞出剪刀。 他瞳孔猛缩,还没来得及反应,剪刀就被云意握在手中。 她动作快且狠,刀尖卡在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面无表情的加深了力道。 “别!” 容修双手投降,他高高的举着,小心翼翼,看到脖子上的那点猩红,心都快要跳出来。 他害怕的浑身发抖,双腿酸软,他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吐出。 “云儿,你把剪刀放下。” “送我回云府!”她哑着声音讲条件,“送我回去!” “好。”容修哽咽的说,“我送你回去,我答应你,你现在把剪刀放下,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你每痛一分,我就会痛十分啊! 他说不下去,红着眼睛巴巴的看着她,“云儿,听话啊,乖,把剪刀放下!” “你…我要和你和离!你答应我,我就放下!”云意又往深处刺了点,容修叫出声来,他想上前又不敢,举着手道,“云儿…你…你不该这么逼我……” “你答不答应!”她哭着发问。 两人像是站在天平的两端,针锋相对,用最狠的方式,伤害着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