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不肯言
下午的时候，小六子来了一躺东方家，他与门卫很熟悉，刘枫不出去接他，都能进来。 “林夫人，到底谁要见我啊？” 小六子手上带着劳力士，衣服穿笔挺的西装，奈何他本人长的实在过于猥琐，西装都被他穿变味了。 “我赶时间呢。”他看了看表，一副大忙人的样子。 “行了别装了，这身行头又是从哪借来的？” “林夫人，谁说是借的，我买的买的，六子我现在有钱。”他涨红了脸说道。 “有钱？别装了，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最近是不是又缺钱了？” 林白莲一眼看穿小六子的伪装，叶林云和刘枫在旁边看的有些汗颜。 小六子拉着林白莲小声道：“好歹有人在，您也给我留点面子啊。” “留什么面子？”林白莲心直口快道：“缺多少钱，直说，我手头还有点闲钱借给你。” 小六子听了后立刻鞠躬感谢到：“还是林夫人对小六子好，也不枉小六子照顾您三年。” “得了得了。”林白莲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我女儿今年上大学要十几万，您借点给我就行了，会还的。” 他说“会还”二字时，林白莲明白很大概率不会换了。 “什么大学要十几万？你女儿跑贵族学校念？”林白莲惊诧道。 “什么贵族学校？我女儿可是考了一个好大学，学费贵点很正常吧。” 林白莲听了冷哼道：“我儿子一年也没那么贵。” 林白莲也懒得揭穿他，刘枫也看出来了，这个小六子吹牛是好手，但有些吹牛过头了，就变味了。 “林夫人，到底谁要见我啊？我小六子还这么受欢迎？” 说完，林白莲就小跑过来拉着刘枫的手说道。 “小枫枫，那位就是小六子，吹牛吹的厉害，他说什么你都得斟酌一下。” 刘枫点头，走到小六子身边。 “你好，在下姓刘名枫，曾与茅山进修过，下山为济世救人而来。” “道士？”小六子睁大眼睛，他神色恭敬，眼神中满是尊敬，他对道士这个职业怀着相当程度上的认可和崇敬。 “在下确实是道士。”刘枫笑道。 “道士先生你好，我叫小六子，你就这么叫我就行了。”他佝偻着背憨笑的样子，略显猥琐。 “想我小时候也曾在道观中呆过一段时间，现在想想真是令人怀念啊。”他说着喉咙就哽咽了。 刘枫看小六子那副想哭的表情，无奈的望着林白莲，林白莲走过来说道。 “小六子小时候过的很苦，那会儿他家那边儿闹饥荒，死了很多人，小六子能被道士救走，运气很好了。” 小六子听后叹了一口气道：“我爹娘就是在饥荒中死去的，没有那位道长救我，我估计也会死吧，后来我告别道观独自下山，摸爬滚打之后才能活下来，能进入东方家干活就是我的荣幸了，回首望去，快六十年的人生，说走就走啊。” “那我该叫你一声前辈，六子前辈既然在道观生活过，按照门派的规矩是要称呼前辈的。” “不用。”小六子挥手道：“我一身卑贱的命，能阔绰的活下来都是林夫人帮我的。” “对了，刘道长找我来是什么事呢？”小六子提到正事。 刘枫低声问道：“小怜你还知道吗？” “哪个小怜？”小六子眼神上有些慌张，听到小怜这两个字连腿脚都不利索了。 “林云！你小子长这么大了？”他突然岔开话题。 “哈哈，六子叔，时间匆匆嘛。”叶林云客气道。 “小六子？你咋了？”林白莲说道。 “小枫枫问你话呢？你问林云干嘛？” “啊？”小六子挠头道：“这个这个，我认识叫小怜的人很多，不知道刘道长要问哪个小怜。” “还有哪个吗？”林白莲气愤道：“你照料过的小怜，那个抢我老公的女人啊！” 小六子听了后面色有些苍白，他哆哆嗦嗦的回应了句说道：“小怜夫人啊，问……问啥呢。”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林白莲拍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紧张……有吗？我不紧张。” 刘枫上前道：“六子前辈，我听说东方朔白的老婆，小怜她去世了？” “去世…对啊，刘道长你怎么知道啊，小怜夫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呢，你知道不，一个叫火怜一个叫白焱，多好听的名字。” 刘枫盯着小六子的眼睛，这家伙很不对劲，提到小怜时一直在扯开话题，若说他心里没什么隐秘，刘枫是不相信的。 “我听说小怜不是得癌症死的？真的吗？”刘枫询问道。 “啊！”小六子惊讶道：“当然是得癌症死的啊，刘道长你在说什么呢，这事儿是我永远的痛呢，看到小怜夫人痛苦的样子，小六子我多希望替她去死啊。” 他这话说的就叫一个离谱，林白莲气不过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小六子，你在说什么鬼话呢？不是你和我说小怜身子腐烂死掉的，现在又扯什么癌症？耍我好玩呢？” 小六子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了。 “林夫人，错了错了，小六子没说过这话，真没说过。” 刘枫拍着小六子的肩膀说道：“六子前辈，我问你小怜得的什么癌症呢？” “什么癌症…”小六子想了下：“好像是…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 小六子尴尬的笑道：“反正我记得小怜夫人很痛苦……” “这样啊。”刘枫笑道：“听说得了食道癌会让身体变得腐烂，小怜会不会是得食道癌死掉的呢。” 小六子听了后眼珠子一转道：“对！就是食道癌，我想起来了！刘道长果然见多识广，得食道癌去世的……真是太难过了。” 叶林云和刘枫同时哑然失笑：“小怜死于肉身腐烂？” “啊？！”小六子被耍的有些不明觉厉：“是食道癌死的啊，怎么肉身腐烂。” ““糟了。”小六子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接着说。 “六子叔，食道癌可不会肉身腐烂，刘医生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让你承认小怜死的时候肉身腐烂！” 小六子听了叶林云的话后，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他退后几步道。 “那个，林夫人啊，我这麻将还没打完呢，先走了。” 林白莲听了后就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上去。 她扯住小六子的肩膀道。 “小六子！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林白莲扯着小六子的衣服，硬生生把他拽了过来。 “这战斗力……”刘枫撇嘴道。 说起来，小六子为什么拒谈小怜的事情。 除了死者为大的观念外，处处透露着某种限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本能说。 所以刘枫很好奇，小六子为什么不能说，是有人逼着他不能说吗？ “小枫枫我把这个欠揍的小六子抓回来了，还想跑？我都答应给你女儿学费了，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小六子却表现出一副歪着头装傻充愣的样子。 林白莲拍着小六子的脸，小六子啥也不说。 “不说是吧？”林白莲鼓捣着她的拳头。 “林夫人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小六子面容苦涩道。 “那你就说，扭扭捏捏的真不像个男人。” “不能说啊。”他歇斯底里的将这话传了出去。 “不能说？岂有此理！！”林白莲愤怒到：“还有不能说的理？你说有谁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了吗？说了会死吗？” 小六子一个劲儿的点头，林白莲气的不轻，看她的样子真是要动手打人， 刘枫绕到小六子身边说道。 “六子前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后我也就不问太多了。” “哦，你说。”小六子觉得自己快要解放了。 “小怜是自杀还是他杀？” 小六子听后犹如晴空霹雳。 “自杀……他杀……刘道长你这……说啥呢。”他又开始哆嗦着装糊涂。 “小怜夫人是得癌症死的。” 他确信的说道。 “六子前辈，你这话骗骗自己还行，我就直白的说了吧，如果真的肉身腐烂死掉，那很可能是中了羡慕肌体的毒素死亡的，若说人体自然腐烂，也有可能，但那种怪病非常罕见，东方朔白发现后应该送往医院，而非等着她死亡。” “你别说了，别…别说了。”小六子苦笑道。 “可是，小怜夫人的死，不管是意外还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应该有个交代，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亡，却有着不明不白的理由，于小怜夫人的在天之灵来说，是没办法安息的吧。” “姑且不论小怜夫人丈夫心里的想法，就侍奉过小怜夫人者来说，心里多多少少有愧疚的吧。” 刘枫言辞不算犀利，却让小六子面容苦涩，他似乎在一遍遍挣扎着。 “刘道长，其实，小怜夫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她是个好人，于我也有很多照顾。” “沉默寡言的好人。”林白莲听了后生气道：“真要是好人，就不会偷情抢老公了。” 小六子摇头道：“你不懂，很多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小六子猥琐的脸有些蜡黄，他的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