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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怒问道，“你现在在哪？为什么打电话不接？你知不知道你爸不久前进了急救室！”

    林曼错愕不已，急忙问道，“爸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进了急救室？”

    林妈交代了几句，说是林曼走后不久，林曼爸爸开始说胸闷，都是老毛病，也没多心，况且护士过来量了血压，正常。但到了半夜，林曼爸爸的血压突然异常飙升，连忙被送去急救。林曼妈妈打了大半天电话，但始终联系不上林曼，在急救室的门口不安地等着，最后找了平时在家里干活的阿姨帮忙回一趟家找林曼，没想到阿姨到家后说林曼不在，林妈急着再次拨打林曼的电话，心里又气又急。

    林曼跟正从床上起身的齐烈说清事情的原委后，从床边捞过衣服匆匆往身上套。齐烈急忙穿好衬衣，却见林曼神色恍惚地从自己的外套里翻找车钥匙，齐烈眼眸一暗，抓着林曼的手说道，“你冷静点。”

    林曼心中自责得要死，想到父亲被推入急救室的那一刻她却在跟男人做爱，她控制不住情绪朝齐烈喝道，“我怎么冷静？我爸爸现在躺在急救室里！”

    齐烈叹了口气，辩解道，“我不是这意思，难道你想在这种状态下开车？”

    “那我要怎么办，这么晚很难打到车，”林曼红了眼眶，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惊慌失措，但她没办法停止这种内心的慌乱。

    齐烈从地上捡起外套穿上，抢过林曼手里的钥匙，注视着眼眶泛红的林曼，诶，本来今晚就让她的双眼哭得略微红肿，这下直让人看得心疼。齐烈温柔地抬手擦拭林曼眼角几近溢出的泪水，嗓音沉稳有力地说道，“好了，不是还有我吗？”

    于是，齐烈在开往医院的路上，时不时出声安抚沉默的林曼，还得尽量快速地赶往医院。幸好深夜车少，齐烈虽然稍稍疲惫，但开得还算顺利。

    一路上行色匆匆的林曼，走到医院大门时忽然停下了脚步。齐烈跟着停下，疑惑地望向林曼。

    林曼对上齐烈的目光，含泪颤声地说，“齐烈，我好怕。我又想到了去世的奶奶，那时候也是，一切都发生在突然之间。”

    深夜，两人径自站在医院的大门，忍受着寒风吹拂。今天C市没有下雪，但给齐烈的感觉却仿佛比A市要冷上许多。

    齐烈想说，“林叔叔一定会没事的”，“事情会好起来的”。但他没法开口，他不能给出任何苍白的安慰，如同致幻剂的安慰。齐烈张开双臂紧紧环住林曼，“别哭，有事林阿姨会告诉我们，”轻轻地，他吻上林曼无助的眼泪，“进去吧，我会在你身边的。”

    一到急救室门前，两人便注意到了略显憔悴林曼妈妈。林曼没忍住，朝林妈奔过去，林妈一见林曼，却没有电话里的气恼，反倒是靠在林曼的肩上哭泣。

    齐烈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这一幕。过了一阵，才迈步走向两人。

    “阿姨，你先休息会吧。”齐烈尽量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体贴。

    “你是？”林妈看眼前人有几分面熟，但一下也想不到是谁。

    “您好，我叫齐烈。是曼曼的男”

    齐烈话音未落，林妈立刻将今夜发生许多事联想到了一起，她质问林曼，问她今晚是不是跟齐烈在一起。

    林曼快速瞥了眼皱眉的齐烈，点了点头。

    林妈失望地叹气道，“你啊你，算了，我也不想管你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话比拿鞭子打在林曼与齐烈身上还疼。

    齐烈暗暗深呼吸，尽量平静地朝林妈说道，“阿姨，太晚了，您先休息会吧，我在这守着。”

    林妈婉拒了齐烈的要求，虽然她不喜齐烈，但也不至于没素质地当人面撕破脸皮。

    齐烈在林曼身边坐下。这一夜，并排而坐的三人都疲惫至极。许是女儿的到来让精神紧绷的林妈终于有了松懈，老年人的身体自然不比年轻人能熬。在急救结束前不久，林妈不知不觉中睡倒在林曼肩上。

    清晨醒来，映入林妈眼帘的是在病房沙发上休息的林曼。所幸林爸抢救及时，没有引起并发症，正在隔壁病房休息，从被推出急救室后便昏睡至今。

    “我怎么在这？你爸呢？”

    林曼解释了一番林爸的状况，末了还加上一句，“齐烈抱你过来的。”

    林妈扶了扶额，“你在这，那谁照顾你爸？”林妈额上深深浅浅横着几道细纹，都是操心操出来的。

    “齐烈啊。”

    “你啊，要是你爸醒来见到他，不得气得血压高，何况八字都没一撇，你就这么使唤别人啊？”说着，林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林曼拦着母亲，让她再躺会，自己推门离开，到隔壁病房跟齐烈换。

    进了病房，林爸还没醒来。倒是齐烈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见林曼进门，便小声示意她看手机。

    林曼一看，是条新微信。

    齐烈：阿姨怎么样了？

    林曼：醒了

    林曼：让我过来跟你换

    齐烈：我看着，你去休息吧。

    林曼：我有事跟你说

    齐烈：怎么了？

    林曼：出去说

    按了手机，林曼推门而去，齐烈也起身紧随其后。

    一大早，俊男美女站在病房门口，疲乏的换班护士，过路的守夜人眼前都为之一亮。男人的下巴冒出了短短的胡茬，更显出几分性感，两人的眼底都不可避免地带着青色，却不显颓唐。

    “累吗？”林曼整了整齐烈有些歪斜的衣领。

    齐烈一把抓住林曼的小手，“累。我不在你难道也得这么守着？”

    林曼道，“这次比较严重，看情况还要住一段时间，今天开始会找个护工。”

    “我心疼你。”齐烈裹着林曼的小手，置于自己的侧脸来回摩挲，“说吧，什么事？”

    林曼心底涌过一阵暖流，她轻轻拍了拍齐烈的脸颊，想说的事却一下开不了口，纠结再三只是回了句没什么，让齐烈快去休息。

    齐烈笑了笑，“我去给你们买早餐。”

    三人用过早餐后不久，林爸醒了过来。当时齐烈正从医生办公室回病房的路上，他找朋友介绍了一个这方面知名的专家，想着让他帮林曼爸给诊断诊断病情。

    齐烈路过林曼妈原先休息的病房时见门掩着，刚想进去取些东西。却没想到一碰到门把，门里便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你跟他说了吗？”齐烈听着这声音像是林曼妈。

    接着开口的是林曼，语气似乎很不满，“说不出口，你又不是没看见他多关心你们。”

    齐烈挑了挑眉，听出林曼这是在维护自己，继而不自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