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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香雪想起刚刚的场景就觉得丢脸,“姨妈,我刚刚真的是情难自禁才不小心念出来的,我原本就喜欢读诗,并不是故意在元霁表哥面前炫耀展示。” 袁蓓摸着他的手安抚,“香雪,姨妈当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样,你给元霁端一盘水果过去。” 黄香雪推辞道,“不了吧,我觉得元霁表哥不喜欢我。” 袁蓓把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到她手上,“说什么气话,以后还要过一辈子的,去吧,现在这么扭捏,以后怎么办。” 黄香雪娇嗔一声,接过果盘。 黄香雪端着果盘,站在霍元霁门口,轻轻扣门,敲了大半天都无人应答。 来往的佣人时不时看她一眼,黄香雪有点挂不住脸,猛敲了几下。 等了一会儿,霍元霁终于打开门了。 黄香雪一脸娇羞,双手捧住果盘往前轻轻一松,“元霁表......” “砰”地一声,门朝着脸摔过来,直接把盘子砸到黄香雪脸上。 路过的佣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黄香雪没忍住,端着盘子“嘤嘤嘤”哭着跑了。 半个小时候,袁蓓找了过来。 “元霁,开门,我是妈妈。” 霍元霁面无表情打开门,“什么事?” “一点小事,妈慢慢给你说。”袁蓓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里走。 她进门之后,把门关上。 “刚刚见过香雪了吧,觉得她人怎么样?” 霍元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怎么这么粗鲁,差点把香雪的脸撞红了。”袁蓓的话带了几分责怪,“女孩子是需要哄一哄的。” 霍元霁冷冷地反问,“我哄她干什么?” “你忘了,上次我给你提过,”袁蓓继续说道,“黄舅舅的女儿,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温柔又乖巧,妈很喜欢她。” 霍元霁笑了。 他对黄家人有种天然的敌意,他也没有料到,袁蓓会让安排他和黄家人相亲。 不知道是袁蓓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妈,我和陈家有婚约。” “你说的是那个扔我包包的人吧!”袁蓓脸色变化,“我早已经说过,陈家已经来退过亲了,我已经做主同意了。” “你硬要上赶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霍元霁的语气很平稳,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你没有资格退婚,婚事是爷爷定下的。” “老头......你爷爷早就出家了,不再过问凡尘俗事了。”袁蓓说道。 “我前几天才见了他。”霍元霁说道,“他说了,婚事不退。” 袁蓓一时愣怔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胸口大喘气,“霍元霁,你硬要和我作对是吧,我今天把话说明了,你的结婚对象,只能是香雪。你这样,要想把我气死吗?” “陈家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是非他不可了吧。” 霍元霁自动屏蔽了她的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往常袁蓓生气,霍元霁都会顺着她。 这回,他反而想尝试一下,看看她能气到什么程度。 袁蓓捂着胸口“哎哟”半天,继续发泄心中的不满,“他是男的,你干什么喜欢一个男的,你是要霍家绝后吗?” 霍元霁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开口把她打断, “爸呢?” “你爸和朋友出去钓鱼了,马上就回来。”袁蓓回答道。 霍元霁皱眉,“他不是把腿摔伤了,怎么还出去钓鱼?” 袁蓓哼笑了一声,“不这样说,你会回来吗?” 霍元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谎。” 袁蓓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晃眼被拆穿而感到羞愧,反而说道,“人的一生中,谁不会说几句善意的谎言呢?” 霍元霁垂下眼眸,“以前你最爱说的一句话——‘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妈,你还记得吗?好久都没有听你说那句话了。” 说完,抬眼正视袁蓓。 袁蓓讪笑一声,“哈,当然记得,以前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还给你讲过‘狼来了’的故事,你记得吗?” 霍元霁抬起头,直视着她,“我不记得了。妈,我想再听你说一次,好吗?” “说什么?”袁蓓想了想,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吗?”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霍元霁哪里的神经,他一把抓住袁蓓的胳膊,声音冷得像万年冰山,“你再说一遍。” 袁蓓被捏痛了,惊呼一声,往后挣扎。 挣扎不脱,恼羞成怒,“干什么,要说也要先放开我。” 霍元霁松手。 他的眼底幽暗深邃,看似平静无波,心底却仿佛翻滚着惊涛骇浪。 “你再说一遍。” 语气尽量放得平缓,却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袁蓓有点被吓道,抖抖索索地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 以前袁蓓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爱把“而”念成“鹅”。 小时候,霍元霁还爱纠正她,“妈妈,那个字念‘而’,不是‘鹅’。” 袁蓓总爱笑着说,“以前外婆这样教妈妈的,形成习惯,妈妈改不过来了。” 刚刚袁蓓念的两次,皆是非常清晰无比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