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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心一沉。 十分钟后,赵安稳稳把车停在秦郁之家楼下。 秦郁之状态看上去并不好,脸色苍白,一直不断的咳嗽,眸色间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倦意。 赵安担忧的看着秦总:“秦总,这么晚了,要不别去了。” 秦郁之抬起眸子看他一眼。 赵安叹了口气,认命的启动车子。 山头其实不算远,但是是从市区往郊区开,怎么也要开个一两个小时。 车窗紧紧闭着,车内开足了暖气,但秦郁之还是感觉到了寒意。 他做好了一辈子石沉大海找不到消息的心理准备,但唯独没有想到找到狼的那天已经,狼已经死了的心理准备。 期待和希望像是一只漏气的气球,经过二十年的慢慢消耗,早已经被磨损得差不多了,气球里的气早就不剩多少了,但突然气球被戳了一针,里面所剩无几的气全跑完了,并且再也不可能再有了。 车缓缓停稳,秦郁之下了车。 因为被特地叮嘱过,这头狼享有了最高级待遇,被放到了担架上,还像模像样的盖上了一层白布。 但依旧掩盖不了这头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赵安在旁边解释道:“是被毒□□一枪击中的,外形几乎没有损伤,只是胸口有一个小伤口,流血过多而死。” 秦郁之缓缓走近,掀开白布。 狼眉心正中有一条浅灰色条纹,和秦郁之回忆里的那条无差别重合,从长度宽度到稀疏程度。 他指尖有些发颤,伸到狼后腿处,缓缓翻动了下已经死僵冻透的狼腿。 那条粉红色的伤疤,也和记忆中的完美重合。 秦郁之手无力垂下,面色越来越苍白,紧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 赵安慌忙递过纸,纸上出现了猩红色的血迹。 赵安心里一凉。 咳血的症状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这头狼的死对秦总真的打击很大。 他慌忙开口:“秦总,先回车里休息吧。” 秦郁之缓缓站起身:“在哪儿发现的尸体?” 赵安回答:“就在这附近。” 秦郁之开口:“□□是哪儿来的?” 赵安道:“国家现在禁止捕杀野生保护动物,但是还是有一小部分不法分子贩卖和猎杀,利润高,油水多,很多人都盯着这块灰色区域,我们的人到的时候,只有一道残影,没抓到人。” 秦郁之语气冷硬,带着丝丝寒意:“查。” 赵安点点头,看向地上已经凉透的狼。 这就是秦总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狼,如今静静躺在地上,散发出冷冰的血腥气息。 狼死不能复生,他想劝秦总想开一点。 秦郁之蹲在地上,伸出的手指悬在半空,等到已经完全凉透后,再原封不动的收回来。 心和指尖一样凉,像是被戳了个大窟窿,凉风飕飕往里灌,每一处细密的血管和血肉间隙都浸上凉意。 狼侧躺着,双脚还保持着向前的姿势没收回来,利爪暴露在半空中,眼睛还没完全合上,像是难以置信般浑圆瞪着前方。 旁边人递过一个沾着血迹的透明塑料袋,袋里是一枚子弹:“秦总,这种□□是气活塞设计,重量小,噪音小,精度很高,这枚子弹造价非常昂贵,材质是稀有材质。” 秦郁之接过塑料袋,放在手中打量。 子弹最外缘是银色的白边,整颗子弹呈金色光泽。 作为家里有打靶场的人,秦郁之对枪支弹药的研究不算浅。 凭着这枚子弹的重量,他就能估摸出这枚子弹的价值。 造价至少在五千以上。 秦郁之眼神微黯,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危险神色。 大费周章下血本,来的绝不是善茬。 地上的狼躺倒在地,张着死不瞑目的眼。 他五岁那年偶然发现了有动物会说话的秘密,其他人自然也有可能和他一样也知道。 秦郁之缓缓垂下眼。 这些人到底是只是想猎杀野生动物,还是借着猎杀野生动物的名义,窥探秘密? 离开前,秦郁之让人把狼埋在附近的山头。 山里来山里去,也算是落地归根。 赵安打量着这头狼是老板的白月光,忐忑的还给这狼立了个碑,上书“狼之墓。”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秦郁之素来没通宵过,今天这一晚,无论是心还是身都 有些遭不住,吞了药和衣而眠,狼胸口上血淋淋的洞口还是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他头一遭吃了安眠药还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梦里是整片整片的萤火虫海洋,草地和绿色丛林,美好得不像话,然而他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湿淋淋的。 醒来是空荡荡的墙壁,他失神坐在偌大的床上。 “哐当——” “哐当哐当——” 一阵异响从楼下传出,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而且听上去数量还不少。 秦郁之眉心一跳。 玻璃声中夹杂着闷响,像是透过了木板传过来。 秦郁之心头一跳。 玻璃,木板,这两个联想起来,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 地下室的酒仓。 里面摆满了全国各地的红酒,香槟,白酒,每瓶价值估量不下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