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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已经很久没有被气到这个程度了,她觉得如果面前有刀的话,自己会毫不犹豫地捅下去。 “是跟你一样么,外面养着这么多情人,把为你掏心掏肺的颜芷活活地耗死?” 她用词几乎算得上恶毒:“死之前都不愿意见她一面,怎么,是不敢见她么?握着这么多的钱,妻子接二连三的死去,在古代,江董你就是天生克妻的不祥之人,儿子不认你,女儿也跟你不亲,养了个养子倒是跟你如出一辙的狼心狗肺,不愧是江董您亲自教导的。” 裴兴泽在她旁边,闻言愣了愣。 如果不是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他都要怀疑,苏漾嘴上是不是抹了鹤顶红。 她本就冷艳的脸,此刻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语气也是咄咄逼人的。 “既然这么视财如命,死的时候我会叫江宴给你多少点纸钱,面值都是上亿的,保证你能把奢侈的作风延续到阴间。” 说完,她立刻掐断了电话。 裴兴泽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苏漾来找他的时候,裴兴泽跟哥哥说了很久,但裴家跟江家根本没法比,就算有心也无力。 “你...你没事吧?” 苏漾再度闭上了眼,然后站了起来,淡淡的道:“我没事,先回去了。” * 苏漾又等了几天,仍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许久没做过噩梦的她,出奇地做了场不太好的梦。 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在黑暗寂静的卧室里,呆滞无神,额头上沁满了冷汗。 再闭眼,眼泪就这么掉了下去。 梦里,江霖海为了逼两人分开,直接叫人开车撞自己,江宴为了救她,被车撞的腿断了,只能坐着轮椅。 即便知道是梦,但她还是觉得很可怕。 她心底很清楚,江霖海就是在磨自己的心态,他不会真的对江宴怎么样,可是,光是看他受点皮肉伤,她都心疼的不得了。 如果真的腿再也站不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原谅自己。 分手这个念头,在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的清晰起来。 论心狠,她这辈子都比不过江霖海。 如果结局注定是她妥协,何必要让江宴受这种无妄之灾。 冬天的夜晚很寂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路灯却依旧亮着,她抬头看着萧瑟的夜空,慢慢地往前走。 孑然一身地漫步于路边,那种莫名的孤独感更甚,她有种荒唐的错觉,像是一个人漂泊在漫无天际的江海,或是漫天黄沙的荒漠,没有尽头。 从学源居走到江家的别墅,大概要走三个小时,她选择最原始的方式,步行前行,反正也睡不着了。 回忆两人短暂的恋爱,她最初还幻想过,两人的婚礼。 “什么样的婚纱是么?”她靠在江宴的怀里,“我喜欢抹胸式的婚纱哦,不要鱼尾裙,但是得有长长的拖尾,裙摆上要镶上碎钻,我喜欢这种blingbling的设计...” “婚礼要在教堂里举行,要布满白色的玫瑰,你穿着黑色西装,从我爸爸手里接过我的手,然后撩起我的头纱,与我拥抱接吻,在众人的注目下,我们交换戒指,说着烂俗的誓言...” * 走的累了,便在一旁的木椅上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江家,太阳已经出来了。 江霖海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让佣人把她叫到了书房。 “我认输,我玩不过你,”因为长途跋涉,苏漾现在整个人很疲惫,声音微哑:“你把他放出来,我跟他分手。” 江霖海淡笑了下:“我要的不是名义上的分手,而是你彻底地离开他的生活。” 苏漾闭了闭眼,“好,你想怎么做?” “你去跟他说,叫他乖乖地出国,然后学工商管理,毕竟是我的儿子,还是要好好栽培的。” 儿子? 他真好意思说。 但苏漾或许是太疲惫的原因,没有开口嘲讽他。 江霖海突然递给她一张支票,淡笑:“我希望你能收下,提前让他见识下世态炎凉,不要让他有太多的愧疚。” 苏漾侧首,看向窗外,安静了一会儿,她伸手接过了支票,然后说:“好。” 看到数额,她心里笑了笑,这辈子的江董,可比上辈子大方多了。 如果交易的对象不是江宴,她甚至想跟他讨价还价。 估计再多一倍,江董也是愿意出的。 可能她这辈子就注定要孤独终老吧,一个人的生活,也没那么难以忍受的。 江宴也不过是,短暂的陪她几个月罢了,跟漫长的四年相比,这四个月短的甚至能被忽视。 只是,痛觉神经缓慢迟钝地绞着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灌满整个胸口,跟绵密的针扎的一般,疼的厉害。 苏漾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了句:“还有别的要求么,没了的话我回去了。” 江霖海眯了眯眼,像是看到了当初跟颜芷结婚妥协的自己,停了几秒,他说:“今天下午他就能出来。” “嗯,”苏漾仍是那副很淡的神情:“多谢江董。” 说完迈着步子往前走。 “等等——”江霖海叫住了她:“我叫司机送你,江宴应该不会想知道,你这么狼狈。” 苏漾怔了怔,然后点头:“好。” 等到了楼下,苏漾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大概是文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