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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来的人只有管家。 喜儿搓着手上来:“少爷呢?还没回来么?” 可是她明明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难道还在灵谷寺么? 她这样安慰自己。 家里出了一堆事,管家这几天也忙得连团转,面色不愉。 他朝喜儿身后两个男佣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来,这才答话:“少爷是回来了,可惜不想见你。” “不...不想见我?”喜儿惨笑一下,“是不是林管家你没有传达对我的意思?让少爷对我有误解。不行,我亲自去,一定要和少爷解释清楚。” 她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身后的两个人压住手。 喜儿心里那点火焰渐渐熄灭,临到头巨大的不甘心朝她涌来。 “林管家,现在是21世纪,不是什么封建民国,少爷都没对我说什么,你这是干什么?”她尖厉着声音喊道。 “为了你也为了应家的体面,乔喜,少爷说了今天让你离开,就没有让你明早再走的道理,我看你还是别闹了,到时候最后的自尊都没。” “我不信,我在应家做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我不信他会这样对我。” “哼,兢兢业业说给自己听就得了,你跟在珈楼少爷身边这么久,好处可没少拿吧。这就不和你计较了,你那天在灵谷寺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林管家显然是累了,他已经不年轻,还要熬夜处理这种腌臢事。 又担心喜儿这样大吵大闹疯下去,把老太太惊醒。 “把她嘴捂住了,行李拖到外面去,和保安说一声,以后别让她在进来。” “是。” 一声令下,那两人用力捏住喜儿的嘴,生怕再有什么声音。 喜儿连日来没睡好吃饱,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他们动作迅速麻利,即使喜儿再怎么不甘,也很快被悄无声息地拖走。 管家站在门口,一身西装穿得得体,望着喜儿被拖走的方向,那双眸子在湿润的夏夜里亮如点漆。 * 老太太昨夜睡得并不好,好像被什么声音吵醒,很早就醒了,红姨伺候她早餐。 厨房里准备的是参茸鲍鱼小米粥,鲍鱼切成小丁,混入粘糯的米汤里,香甜可口。 老太太用得不多,红姨劝了也没用。 “人老了,胃口和睡眠都不好,再过几年就不中用了。”老太太和红姨念叨。 每每这种时候,红姨都要劝慰:“每个人都这样的,老太太您就放宽心,就凭现在的医疗技术,保准您活到99。” 老太太扯了扯那张暗淡的脸,应和着强颜欢笑。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吃完早饭这么一折腾之后,也已经早上七点半,时值夏季,按照以往,那几个小辈和应乾已经过来看她。 特别是应成舟和虞晚章,闹哄哄的吵闹一阵,算是把屋子热闹了才离开。 现在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空荡荡,怪冷清的。 老太太以前是空中飞人,忙于工作,一旦闲下来就希望安静会儿,现在老了,和别的老太太老头子一样,还是喜欢热闹。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是万万没有原谅应乾的道理,那颗久经磨砺,结了层厚痂的心也不禁酸涩。 她主要还是舍不得应成舟和虞晚章。一个下落不明,估计不好意思见她,一个躺在医院,昏迷至今。 说到虞晚章,老太太对这孩子又多了层道不明的感情,也许是多了点感激,如果不是因为她,她说不定白发人送黑发人,与应珈楼已经阴阳两隔。 当时应珈楼被送去医院,已经有感染了肺炎。难以想象要是滚下来的他又会怎样。 老太太在红姨的搀扶下,在那尊碧眼观音前念了一个小时的佛经,比以往的时间还要久,站起来的时候身子颤抖。 红姨在她身边耳语,说是晚章醒了。 就在这时,应珈楼从外头进来,要来看看老太太。 这个孙子感染了肺炎,刚好就急不可耐地要求出院,老太太拗不过,好在让他在家里静养,随时有家庭医生看护,也不比医院差。 只是转个身的功夫,他就往灵谷寺跑。 是以每日早出晚归,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太太,少爷,昨天喜儿已经离开了。”管家给两位汇报工作。 应珈楼安静地听着,仿佛昨天下达指令的不是他。 老太太对喜儿的厌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要不是因为她动不了,不然早就辞退了。 而且这次还是因为拖延时间,差点闹出人命。只让她走都算是便宜她了。 她的离开算是这几天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老太太只稍微问了问是昨夜几点的事,在听完管家的回答后,她才发觉大概就是因为喜儿的叫声,她才睡得不好。 她点头,像模像样地说上几句话:“这么一来,珈楼身边就少个助理......” 话锋一转,“珈楼有什么想法没有?” 老太太望过去,只见应珈楼眉眼淡淡,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依旧温和平静,却又有些不一样的东西被他压住着。 她试探应珈楼的意思,应珈楼眼若琉璃,淡笑:“全凭老太太做主。” 她满意地点点头,让身旁的红姨记下。 桌上的木质香熏的油脂浓厚,却又不让人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