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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红白黑的光圈由外扩散,浓雾迷乱了沈韩杨的眼睛,让他看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擦着脸颊而过的气流划破了他的皮肤,刮得他生疼。 “走!” 一只手扣住他的肩,将他扯上半空。 沈韩杨睁开眼一看,发现天空已经恢复如常,只剩下邹喻和贪的本体面面相对。 只是邹喻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红透,整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细看之下,才发现将衬衫染红的是邹喻被震散的魂魄。 “你不是那位先生,镇不住我,大概,你只是那些上位者推出来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贪没有丝毫损伤,作为没有实体的存在,贪几乎是源源不绝的存在,任何阴魂乃至情绪上的极端,都是能将他重生的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开始邹喻想要一个容器将他禁锢。 “或许吧,但只要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成为牺牲品我也甘之若饴。” 邹喻喘了口气,垂到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 贪嗤笑一声,吐出两个字。 “愚昧!” “这就是正道和邪道的区别,在你看来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我们而言,却是至上的责任。” 邹喻重新直起腰,目光坦荡的直视着贪。 一股由邹喻体内突然爆发的气势让贪愣了一下。 他邪笑一声,强盛的阴气开始由他的体内汇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真是,愚不可及!” 一声大喝,浓烈的阴气使贪的体魄涨大,此时的邹喻在贪的眼里,渺小的就如蝼蚁。 “愚不可及的是你。” 邹喻血红的长发被狂风卷的四散飞舞,他双手相贴,拇指与食指贴合在一起,剩下的手指交叉成一个繁琐的形状。 突然,他顿了一下,有些出神的看着手指上的两个戒指。 血红冰冷的眼眸逐渐软化,他侧头,看着被白佪牢牢抓住的沈韩杨。 对方迎上他的目光,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疯狂的想要冲过来。 可是此刻尚还没有从同化中恢复过来的沈韩杨根本无法挣脱强盛时期的白佪。 邹喻张了张嘴,声音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沈韩杨黑色的眼睛一沉,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邹喻结印的手一松,手指上的两个戒指合成一个,套上了沈韩杨的无名指。 沈韩杨怔愣的看着手上的戒指,再抬眼,就见邹喻双目紧闭,双手结印,散魂咒成。 “不!” 他极力伸出手想要冲过去,扣在他肩上的手用力的像是要陷进他的骨缝中。 邹喻身上散出丝丝红雾,与贪而言,就像瘾君子无法抗拒的罂,粟,瞬间让他本能的吞噬起来。 黑色的浓雾猛地撞进邹喻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 在贪狂妄肆意的笑声中,邹喻正在消散。 “哈哈哈哈……你这是已经放弃了吗。” 邹喻眷恋又不舍的看向沈韩杨,眼里的爱意直白的袒露出来,却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剜沈韩杨的心。 “等等……怎么会……” 得意的贪终于发现了不对,他的本体正在逐渐散开。 “我早就说过,愚不可及的是你。” 最后一个咒印,锁魂咒成。 邹喻的魂魄与贪的本体牢牢锁在一起,而邹喻发动的散魂咒,引发了之前埋进贪体内的魂魄,两人的魂魄缠在一起,以一种迅速分解的速度在消散。 “你算计我!” 贪发出一声怒吼,只是此刻想要挣扎的他已经忘了。 早在很久以前,贪利用医院的阴魂吸取人的生气,邹喻以身祠鬼,就已经通过自己的魂魄在贪的体内埋下咒印,为得就是这一天。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贪欲。” 邹喻加大力度,本就透明的身体只剩下一层朦胧的雾,搅动着贪的本体消亡的更快。 “只要有一缕残魂不死,我就永远不可能消失!” 贪留下一句嘶吼,试图分割出一缕残魂沉入地下。 邹喻察觉到他的举动,淡淡的说了一句。 “散魂咒出,魂魄必烟消云散。” 话音未落,红光大起。 沈韩杨身上爆发出极强的阴气,身上的花纹游走着暗红色的流光,他猛地一挥,竟将白佪推出几丈外。 白佪迅速稳住身体,看着散发着黑气的沈韩杨,喃喃道:“凶灵,成了?” 不,应该还差最后一步。 “邹喻!” 沈韩杨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轰然爆裂的红光散开了丝丝缕缕的红雾与黑雾。 邹喻消失不见。 “沈韩杨,快阻止他!” 一缕极淡的黑丝试图钻入地下,沈韩杨浮在半空,诡秘阴郁的脸冷得刺骨。 他身体微缩,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盛的吸力。 “啊啊!” 即将消亡的红雾与黑雾,包括那缕想要窜逃的黑丝都被沈韩杨吸入体内。 那一刻,在腐烂的恶臭中,沈韩杨还感觉到了熟悉的清凉香味。 一个亲密缱绻的声音擦过他的耳畔,带着温柔眷恋的叹息。 “沈韩杨……” 他蓦然回头,却只看见在一片黑暗中,最后一抹消失的红色。